故事一:
『鱼不可脱于渊,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揭示的正是老子小心谨慎方面的智慧。这是老子对众人的一个『得意时不要忘形』的忠告,说的是让人们在得势之后一定要居安思危,存在一定的忧患之心,才能让自己『得意』的更长久。
炎炎夏日,蚊虫肆虐,人们对此深恶痛绝。它们虽不易灭绝,却容易捕杀,原因很简单,它们时常得意忘形,把自己推上死路。
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有些蚊子在吸食人畜的血液时,在没有受到惊扰的情况下,它会一个劲地吸起来没完,直到飞不动或勉强飞往一处自认为安全的地方休息,安于享受成功。此时它们吃饱喝足的身体已变得迟钝,完全忽视了危险的存在,而这正是它们接近死亡的时刻。若现在想杀死它,已无须奋力拍打,只须轻轻一按,它们便一命呜呼。
蚊子的死是罪有应得,但它给我们的启示却是深刻的:一个人经历千辛万苦换来成功的甘果时,是手捧观之得意扬扬,还是保持冷静视之为过去,重新设定新的目标,并加倍努力实现之。选择前者,就选择了和蚊子一样的命运;选择后者,成功的甘甜将会始终伴随左右。
『得意时不忘形』在现实中更多地表现为懂得居安思危。其实,居安思危的道理人人晓得,但真正做起来,就没有几个人能贯彻始终了。人在安逸的环境中,总以为苦难远在天边;人在得意时,总认为快乐可以长久。其实,一时的得意并不能说明自己以后便高枕无忧。
前秦皇帝苻坚刚上台时,做事谨慎,善于听取不同的意见。统一北方后,他变得自命不凡起来。他对大臣们说:『我东征西伐,没有谁是我的对手。现在我准备征服晋国,一统天下,相信定会马到成功了。』
丞相王猛这时已死,他临终时曾告诫苻坚不可伐晋。太子苻宏于是以王猛的遗言为由,劝谏苻坚说:『从前王猛丞相主张不能对晋国用兵,是因为我国内部还不稳定,而晋国也无败亡之象。现在这种情况并没有太大的改变,父皇还是不出兵的好。』
苻坚说:『我国正处盛时,这时候攻打晋国,不是最好的时机吗?现在国内大治,人心稳定,你说得一点也不对。』
对形势盲目乐观的苻坚决心开战,名僧道安急忙出来相劝。他说:『皇上统一北方不久,人心并没有真正收服,许多不甘心失败者还蠢蠢欲动。现在皇上虽有百万大军,可有不少还是刚刚归顺的,他们的战斗力并不强大。皇上应当看到这些不利情况,万不可为表面的强盛所迷惑啊!』
道安说的都是实情,但苻坚听了却感到分外刺耳。心有异志的鲜卑人慕容垂为了自己的打算,便极力怂恿,苻坚伐晋主张就这样轻率确定了。
事后,慕容垂对他的心腹说:『苻坚狂妄自大,他是被先前的胜利冲昏头脑了。我怂恿他伐晋,一旦天下大乱,我们鲜卑人就能趁机复国了。』
苻坚出征之前,仍有忠贞的大臣苦苦相劝,说:『皇上现在回头,也不为晚啊。要知晋国君臣合心,百姓安定,皇上无故出兵,他们一定会拼死反抗。而我军人员复杂,来源不一,有小的失败都可能引起大的波动。一旦出师不利,国家就有瓦解的危险,皇上不该不计利害啊!』
苻坚坚持用兵,结果正像劝谏者所预料的那样,前秦大败。不久,苻坚被杀,他的国家也被灭亡了。
苻坚是个很有能力的君主,否则他也不能统一北方了。他的失败是因为他太相信自己的能力了,看不到自身的骄狂,结果做出了十分错误的决策。
有能力的人能干大事,同样,有能力的人也最容易骄傲。骄傲可以使人过高地估量自己,进而在力不从心的事情上失败。
成功永远是相对的,在成功之时,危机并不是被永远消灭了,而是潜藏起来了。看不到这些隐患,高枕无忧地大肆行乐,隐患便会悄悄增长,直到有一天浮出水面。促使成功的奋斗精神和积极力量一旦消退,导致失败的各种要素就要强劲反弹,就会把成功化为乌有了。
故事二:
山东省嘉祥县阿城镇有一座古城,是春秋时期的武城故址。
武城人黔娄,是曾子的弟子。先曾子死去,曾子带着弟子们前往武城吊唁。黔娄妻衣衫褴褛,面容憔悴,但举止文雅,彬彬有礼。她把客人一一让进灵堂,守候在黔娄灵前。黔娄的尸体停放在门板上,枕着土坯,盖着一个破麻布单子,齐头露足。曾子说:『单子斜着盖,就可以把他的整个身体盖严了。』黔娄妻说:『斜着盖虽然盖严身体还有余,倒不如正正当当盖不严好。他活着时,为人正而不斜;死了把麻布盖斜了,并非他自己的意思,是我们强加给他的,如何使得?』曾子哭着说:『黔娄已经死了,应该封他个什么谥号呢?』黔娄妻子不假思索地说:『以「康乐」为谥号。』曾子感到奇怪,问道:『黔娄在世时,食不饱腹,衣不暖体,死后连个能盖住全身的单子也没有;活着时,虽然整日能看到酒肉,但是吃不到,死后也无法用酒肉祭祀,怎么能称为「康乐」呢?』
黔娄妻慷慨陈词:『他活着的时候,国君曾经想让他做官,把相国的重要职位交给他,他以种种理由推辞掉了,这应该说他是有余贵的;国君曾经恩赐粮食三千钟给他,也被他婉言谢绝了,这应该说他是有余富的。他一贯吃粗饭,喝淡茶,但是甘心情愿;他的职位虽然低下,却安心满足。他从不为自己的贫穷和职位低下而感到悲观、伤心,也从不为富有和尊贵而感到满足和高兴。他想求仁就得到了仁,想求义就得到了义。因此,我认为他的谥号应该为「康乐」。』曾子觉得她的话很有道理,感叹道:『唯斯人也,斯有斯妇!』
黔娄就是这样一个淡泊名利的人,他的妻子同样也是。这种人生观,连曾子也发出了『斯人斯妇』的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