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外祖父
你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我的波心。
——题记
记忆力的外祖父矮矮的个子,平日里总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大衣。他的一生有好几个角色。
我的外祖父是一个退伍军人。在外祖父的影响下,家里的一切东西都摆放的井然有序,所有成员都不敢大声讲话,规规矩矩。当然,这一切都是在我去之前的景象。听母亲讲,从小怕生人的我第一次见到外祖父便与他亲近,从此,我便成了他的心头肉,一向严肃的老头整天小宝贝小宝贝地叫,他从不让人碰的怀表、钢笔、徽章……都成了我的玩具,还生怕我玩的不尽兴,又学了用木头做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哄我。
我的外祖父是一位大队长,当共有的大坝被人占了去,有人遭受了不公平的待遇,他总是第一个站出来,这也导致,在一个晚上,外祖父被人偷偷打了,怕家里人担心,他是在一个多月后回来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外祖父那一次伤的有多严重,只记得第二天我在上学的路上,看到了许多血迹。
我的外祖父是一个生意人。肩上总扛着白布大袋在街上与家里穿行,可外祖父卖东西和别人不一样,我有幸见过几次。外祖父卖东西从不吆喝,只等感兴趣的人自己来询问。有旁边的小贩笑他这样是卖不出去的,他从来只以泥塑木雕般的安静来回答。外祖父对自己的过去讳莫如深,从来不主动讲起自己的经历。
我的外祖父就是这样的,一个严肃又可爱的人,会永远活在我的记忆里。
愿你如天上星,亮晶晶,永灿烂,长安宁。
——后记
生我者父母,养我者外祖父母。外祖父母就是我的姥爷和姥姥。
我的故乡位于河南省大别山区的农村,因有一座石头凿出的石洞庙而得名“石洞村”。学生时代还有同学戏称我是“山顶洞人”。

姥爷家距离我的老家步行15分钟就能到达。我出生时由于父亲兄弟多达六人且家境贫寒,而母亲却是家中长女负担相对较轻,我从出生开始就基本上生活在姥爷家里,仅有一年半的时间辗转到了父亲务工的黑龙江省读小学。

姥姥和姥爷对我的爱是无私而包容的。这让我拥有了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
至今我仍清晰地记得:小学四年级时的那个中秋节晚上,月亮大如圆盘,把整个村子照得犹如白昼。我和小伙伴们就在我家门前的打谷场上尽情地玩耍,呼吸着新鲜稻草的气息,没有丝毫的睡意。最后只剩我一个人的时候才恋恋不舍地回家睡觉。

每逢过年,亲朋好友都要给姥爷家送各种礼品拜年,我却成了最大的受益者。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姥爷总要留一些给我。姥爷家里原来开过豆腐店,每次有新出的豆腐花,他总要先盛上一大碗,再放点白糖端到我的面前,现在想想那真是美味啊!

我对姥姥和姥爷的爱确是带着一些遗憾和愧疚的。
从上大学开始,由于父母在苏州购置了房产,举家迁往苏州,我回老家的机会就不多了,大学毕业以后工作、结婚,有了孩子。姥爷和姥姥习惯于农家的生活,把他们接到苏州来住上一段时间就会不适应。他们说这里人生地不熟,每天不干农活心里不踏实,无奈每次住一段时间就只能让他们回去了。
就这样往返了几年,姥姥突然患上了重病,到苏州来也无法医治,最后还是走了,赶回老家只看到了她最后一面。
从此我更加珍惜和姥爷在一起的时光,甚至还在手机上设置了提醒每周都要和他通话聊天。可惜老家信号不好,电话经常打不通。去年姥爷再次来到苏州,本来计划好了要带他去北京玩,看看他最敬爱的毛主席。可惜5月份正值我所在的楼盘交房,无法请假。计划只好搁浅。6月份由于家里农忙,姥爷只得回老家了。

年底了,突然传来晴天霹雳的消息:姥爷患上了胃癌,而且是晚期!听到这个消息我犹如五雷轰顶。但是我又心存侥幸,毕竟老家县城的医疗条件和苏州无法相比。
好不容易劝说姥爷来到苏州看病,结果最终检查的结果还是胃癌晚期!咨询了苏大附一院的主治医师后,医生说癌细胞还没有扩散到其他部位,姥爷可以做胃切除手术根治胃癌。听到这个消息后我们全家人都很高兴,姥爷也很开心,我们都在憧憬着做完手术后姥爷恢复健康,然后我们一起去北京看毛主席,一起去苏州还没游玩过的各个园林……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最让人担心的情况还是出现了,姥爷手术后多次腹腔内出血,引发肾脏等多器官衰竭,危在旦夕。我眼睁睁地看着姥爷的病情逐渐恶化却无能为力,从未有过的失落感笼罩着我。
姥爷走的前一天晚上,我突然梦见了他,他对我说了很多话,醒来我却一句也记不起来了。最后,我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和亲人们一起陪在他身边,他离去了……

大卫·伊格曼在《生命的清单》里写过,人的一生,要死去三次。第一次,当你的心跳停止,呼吸消逝,你在生物学上被宣告了死亡。第二次,当你下葬,人们穿着黑衣出席你的葬礼,他们宣告,你在这个社会上不复存在,你悄然离去。第三次,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把你忘记,于是,你就真正地死去。整个宇宙都将不再和你有关。
这一论断在动画电影《寻梦环游记》中得到了很好的诠释。我相信:姥爷一定是去和姥姥还有其他亲人们团聚了,而且他们都还活在我的心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