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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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初的江南学政孙孕骥,是安溪县经兜人。他生在穷苦的家庭,只有一个阿哥,并无爹娘。经兜是个穷村子,全村没有一个识字的人,不管哪一家收到书信,都要跑到南安英都去请人代读,文书更要请人代写,外乡人讥笑他们全村都是青暝牛。村人要争这口气,便请了个先生来教书,把男孩子送入孔子门,孙孕骥的阿哥也把他送进去。孙孕骥很聪明,书读得好,受到先生的称赞,可是村人太穷,请了三年先生,再也付不起束脩薪金,又把先生辞去。孙孕骥半路折断扁担,又没有书读了。

 

孙孕骥要是不进私塾,可以去种田,可他读了书,成了斯文人,认定“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种田怕被人讥笑,教书又学问不足,想来想去,打算外出游学。他挑了一担书笼,沿着蓝溪往上走,一路游学,不久来到了湖头。他自知学识浅薄,怕在饱学的塾师面前出丑,只到边境的小村里去,不敢走进湖头街。原来游学的人,每到一个私塾,就要谈论文章比高低,若能把塾师压倒或相打不过田岸,塾师便会优礼招待,赠送盘缠,要是被人难倒,便连那担书笼都会被留下,讥笑他是假斯文,这是十分可笑的事情,每个游学的人都担着这份心。孙孕骥提心吊胆,只管去寻些小村塾,认为那里的塾师学问不足,游学便可以顺利。哪知他来到一个半岭的山村,遇到一个塾师,年纪很轻,却十分饱学,一开口论文,便把他难倒了。孙孕骥心里大叫倒霉,满脸羞惭,一身冷汗,在为自己那担书笼担着心啦。

 

这个青年塾师,是湖头著名文士李日景的儿子,对孙孕骥不但没有讥笑,还留下同床,问明身世,说他如不是中途停学,学业一定会有成就,便带回湖头拜见李日景,李日景看到孙孕骥人才不俗,聪明灵敏,打算加以扶助。他对孙孕骥说:“你学问不足,不要再游学,家庭困难,也不要回家,便住在我这里继续攻读吧。我的几个儿子,都可以教你读书,你只管向他们请教。”孙孕骥喜出望外,连连道谢,便留在李日景大宅勤苦攻读。但他虽然得到一个安身的地方,不愁衣食,可住在别人家里,夜间读书,往往超过三更,打扰李日景一家人的睡眠,也浪费灯油,心里甚为不安。

 

距离李日景大宅子不远有一间僻静的平屋,是待葬棺木的暂厝的地方。这间屋子,白天没有人走近,夜里阴森森更没有人敢去。前些时候,一个秀才死了,等待远道的儿子奔丧,也停棺在这里。秀才的家属,时常来烧香点烛。有一夜三更以后,住在附近的一户人家,忽然听到一阵阵的读书声,从棺屋里传来,感到十分奇怪。他告诉邻居,邻居第二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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