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

  

  

  

  

  母亲不识字,但会讲故事。讲故事在枞阳的乡间土话里并不叫作讲故事,叫“谈文”,与平时闲话家常叫作的“谈白”是相对的,望词生义,生动至极的乡间俚语。就像母亲浓浓的乡音里缓缓流淌出的一个个生动至极的小故事。

  母亲讲故事,一般在两种情况下,一种是在农忙时,为了哄我们几个孩子能安静地围坐在她身边帮衬着做些手便事,例如扯棉花,剥豆子,收花生什么的。中间放着做事时放置东西的小物件,母亲和我们围成一圈。这时候的故事多以神怪猎奇类为主,是为了能高度吸引我们的注意力,以免我们在昏黄的煤油灯下过早地打起瞌睡做不了事。母亲的那些故事里,既有上天入地神仙鬼怪世事轮回的,也有鸡鸣狗盗奖罚人间善恶的。这样的故事对孩子的吸引力可见一斑,母亲担心我们打瞌睡的心思真是大可以省去。但也有适得其反的时候,譬如故事情节过于生动,悬念丛生时,我们便会一致停了手,抬了头几双小眼睛齐刷刷地望向母亲,满眼的期待:怎样呢?接下来怎样呢?母亲此时似乎也忘记要提醒我们不能停手了,换作一脸的成就感,笑着、卖着关子将余下的故事续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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