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文书画

11堂前艺燕竞翩跹——长兴大西街王氏书画世家源流巡探

    长兴县处中国东南沿海的杭嘉湖平原,太湖西南岸,与浙江省安吉县、吴兴区和安徽省广德县、江苏省宜兴市接壤,“鸡鸣三省”是其形象之写照。

    “吴根越角”之谓的长兴,人文积淀深厚,地方史志也一直在梳理总结这些资源。但时代在发展,新的文献发现、视角观念拓展,使得对一些散落民间、零落记载的潜在专题,能使人不时“灵光一现”薄发而出——长兴王氏书画世家即是一例。这个肇始于明中叶的翰墨家族,一直延续到现代解放之前。艺才纷出,娇艳多姿,风雅了门庭,也丰富了地方文化。

    明代长兴,文事蔚然。中期,散文大家归有光、小说家吴承恩同治长兴,归撰文、吴书写的《圣井铭并序》、《梦鼎堂记》、《长兴知县题名记》三块碑迄今保存完好。“三碑”之后,有另一块碑非常知名——《长兴县熊侯生祠碑记》,它与本文所言的王氏家族有直接关系。 1982年,老县委大院(原王氏旧宅)出土了此碑的残碑,另一部分断碑则一直保存在县财税局。其撰文并书者为明代董其昌,而题跋者,即是长兴大西街王氏丹青好手王道明。

    弁山在湖州也称卞山,即青卞山,主峰云峰顶海拔521.5米,为濒太湖第一高峰。其北在长兴县,南在吴兴县(今湖州开发区)。元至正二十六年(公元1366年),湖州人王蒙(赵孟頫外孙)以此山为题材完成杰作《青卞隐居图》。明朝万历四十五年(1617年),因横行乡里而遭烧屋的董其昌带着家人避居湖州(此事史称“民抄董宦”)。期间,曾收藏《青卞隐居图》的董其昌,创作了《青弁图》(现藏美国克利夫兰艺术博物馆),与湖州、长兴等乡贤显宿交往。王道明此间或与董相识并酬唱。

    明中叶后,王氏书画世家逐渐翘楚于浙北这片艺术传统深厚的土地,他们不时以父子、祖孙或兄弟等“面目”出现,尤在晚明、晚清至民国,两个时段才俊迭出,只待宽泛的艺术史给他们以“世家”群体命名。

    地方史志上,我们能查得目前栖居于长兴的王姓人士之源头,有虞舜的子孙,有殷商比干的后裔,有周文王的后代,还有改姓为王、赐姓为王等,姓源很多。以周文王后代、太原和琅琊的王姓最为望族。晋朝的王导辅佐元帝渡江,在江南繁衍成为王氏大姓。唐王朝把许多人带到闽浙一带繁衍。

    2006年7月,居住北京的王氏后裔王晓涛,整理出了自己家族的一个谱系——长兴县大西街王氏世系(部分),里面记载,他18代始祖王彦诚“自江南滁州迁居长兴城内大西街”。王彦诚死后,他因为儿子做官而“贵”,被朝廷“诰赠中奉大夫湖广按察使”。

    明清以来,王姓在长兴甚隆,特别是这居住县城雉城镇大西街的王姓,分布着各个支脉,如嘉寿堂、锦寿堂、仁寿堂、世寿堂等等,时有“南半城朱家,北半城王家”之说。王家书香门第,贤达代出。除辑典籍、著诗文、集藏书、纳金石外,尤以书画出翘,丹青风雅,绵延不绝。自然,他们都是王彦诚的后裔。

雨露繁多 艺燕翩跹

    笔者现在能查到最早的明代长兴大西街书画家有三位:王瑄、王继贤、王道明。

    王瑄为大西街王姓始祖王彦诚之子。其“夙工书,行草俱胜,年近古稀犹能灯下作蝇头小楷,神明不衰,时人谓能仅见云。”王继贤,字弓若,号笠云,王瑄长子王俣之玄孙。王继贤为明万历甲午(1594年)举人,辛丑(1601年)进士。历任武昌,晋江,蒙城令。崇祯末知扬州。在艺事上,他“工书,善画人物,不让陈洪绶”。《长兴县志》、《泉园随笔》、《箬溪艺人徵略》等著述均有提及。王继贤死后入长兴本邑乡贤祠,晋江、蒙城两邑名宦祠。王继贤七世孙为清末民国“浙西三名士”之一的王修。

    王修即王季欢, 1898年生,又号杨弇、云蓝,藏书家,书画家,金石学家。(其生平事略详见本报《湖州日报》 2014年12月13日《“浙西三名士”之艺文人生》)王修曾祖父王沅,初名深,字亦山,号竹卿,嘉、道间(一七九六至一八五O)人。善书、画,有绿竹翠鸟,仿宋人笔。

    是风土的滋育,还是血液里基因诞的秘密?反正在传统诗书传家的庭训之下,王家子弟丹青好手,频频而出。大西街王家这棵大树,雨露繁多,枝密叶茂,竞相飞进飞出的艺术之燕雀,风姿翩跹。

    王继廉,王继贤弟,明天启壬戌(1622年)进士。王继贤生有三子。王道明,《长兴县熊侯生祠碑记》题跋者,为王继贤次子,贡生,考授鸿胪寺丞。史各部车前参赞,兵部职方司员外。诰授奉直大夫。曾为史可法幕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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