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跟朋友说到外婆,莫名就想起已过世的外公外婆,
我的外婆家在北方,所以一直称呼为,姥姥姥爷,
自己也觉着,比起外公外婆,这样的称谓,似乎更亲一点。
记忆中姥姥的脸已经相当模糊,仿佛老电影中的场景,
幼时的我和玩伴,在一家有些破落的旧学堂的操场上荡秋千,
捉迷藏,然后,远远地就响起姥姥的呼唤,该回家吃饭了,
然后就是一帮子小孩咋呼着往各家跑。
记得那时,姥姥的眼睛已经不太好,平日里大多呆在家里,
做做饭,拾掇拾掇而已,就连过年走亲戚,姥爷也不准姥姥去,
说是姥姥身体不好,就别往外跑了。
姥姥心里是极不愿意的,但怕姥爷生气,就站在巷口,
望着我们大大小小,热闹烘烘地挤在一辆马车上,铃儿响叮当地走亲戚去。貌似,还不是马车,是骡车,呵呵。
那时,我是不太喜欢姥爷的,一个封建家庭的准大男子主义的老头子,还重男轻女,对我没对我小姨家的儿子好。
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姥姥过世了。那天是星期天吧,我在家写作业,收到了大姨寄来的信,信上写了些什么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但是主要意思还明白,姥姥去世了,因为没来得及发电报,所以收到信的时候,姥姥已经下葬了。妈妈那天哭了整整一晚,一直怨着爸爸,把她带这么远的地方来,连亲妈的最后一眼都没见到。我那时就是个感情丰富的小孩吧,不是很懂妈妈的心思,只是觉着姥姥过世了,我应该要很难过很难过才对,于是也陪着妈妈,哭了好久好久,后来怎么睡着的,却也不知道了。
再后来,初三的时候,家里安上电话了。有一天接到小姨夫的电话,说姥爷不行了,赶紧回去一趟吧。正好快放寒假了,爸爸妈妈帮我请了半个月的假,就急冲冲赶回去了。
回去的火车上,妈妈就开始焦躁不安,下了火车,打的往镇上赶,看到老家村口那一大片大棚地时,妈妈的眼泪就下来了,嘴里不停地念着,爸啊,爸啊...
踏上姥姥家门口那条小巷的时候,爸爸狠命掐了我一把,哇一声我就哭了出来,瞪着爸爸想问干嘛掐我,但看到妈妈几乎昏厥的模样就闭上了嘴,后来才知道,这是姥姥家的风俗,进门前一定要一路哭嚎进去。爸爸扶着双腿瘫软的妈妈,呼喊着进了家门,我也扯开了嗓子狠命哭着,我爸那把掐的,真够狠得。
到姥姥家的那天,姥爷已经过世两天了,为了等我们回去,棺材盖一直没封上。我们进了堂屋,几个大人端出一盆水,摆在棺材盖板上,水盆上方的房顶上,悬了一面镜子,好像是姨姥姥说的吧,叫我们几个一起喊姥爷,姥爷听到最想见的人喊了之后,镜子里就会出现姥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