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氏不只是私人之事,也不只是家庭之事,姓氏是一种文化。它既关系到我们的历史由来,也关系到我们的血脉传承。
通过姓氏,我们可以知道自己生命的来源。试想,一个人如果因故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姓啥名谁,那郁结在他心中的将是一种什么滋味?“未曾生我谁是我,生我之时我是谁,长大成人方是我,合眼朦胧又是谁?”
“参天之木,必有其根,怀山之水,必有其源,是谓‘寻根’”;“草木祖根,山祖昆仑,江河祖海”,是谓“问祖』。“寻根问祖”不在祈福于祖先,而在明白我们自身。我们与祖先血脉相连,先祖曾经的苦难与辉煌,通过血脉之传承,流传到我们现在。
通过姓氏,我们知道在古代社会的姓氏也曾有高低贵贱之分。“氏”曾经为贵族所独有,丢掉“氏』即是失去贵族地位。在古代社会中,高贵者有氏,卑贱者有名而无氏,此为常理。据郑樵说,夏、商、周以前,有贵族身份的男子只称“氏”与“名”,而不称“姓”,只有妇人称“姓”。至于“庶人”,当然无“氏”可言,只能称“名”。其后姓氏合而为一。
通过姓氏,我们知道古代社会人与人之间通婚的一些法规。比如同姓是一道迈不过的大门槛。我们的祖先三千年前就规定,同姓男女均不得通婚。秦汉时期,“姓”、“氏”合二为一,以“地望”表明身份之贵贱。
山西省汾西县城关镇前南沟底村刘氏一族,现有人丁千百,但不知是先辈未立家谱,还是中途因故失落,祖宗源于何处,何时迁居到此,其间沧桑巨变之事,虽众说纷纭,但查无实据,莫衷一是,故不敢谬论。尚待后起之秀续查补偏,按籍而稽。
从幸存《刘氏宗祠》(俗称神子)及族兄翰荣(又名子芳)遗墨得知,我村现居刘姓鼻祖刘如金之名,清康熙五十四年,即公元一七一五年,村中修葺《观音庙堂》时,已碑勒捐款者四十二户之中,迄今已繁衍子孙十四代。遐想三百年来,历代先辈无论幸逢太平盛世时期,还是险遭风雨飘摇之际,均能承前启后,将一幅《刘氏宗祠》传至今日,供后人祭拜,可谓为刘氏一族立下丰功,为子孙后代树起楷模。追思往事,令人肃然起敬。
祖宗虽远,祭祀不可不诚。今国泰民安,政通人和,草木有心,禽鱼感泽,况在人伦,而不铭戴?为弥补无家谱之缺陷,余斗胆录《刘氏宗祠》、查故人墨迹、访健在耆老及有识之士,初步编篡了山西省汾西县城关镇前南沟底村《刘氏家谱》,分序言、源流、人物、家训、艺文、宗祠坟茔、刘氏世系、命名及后记九部分记述。不求传扬,仅作自警。
新撰族谱中,对故人、往事,均如实记录,不分偏见,不言糟粕。对当代凡有事业成功之女性,无论女儿或媳妇,与男子一样,均可载于族谱之中。刘氏世系中,增加了女儿姓名及嫁于何处、媳妇姓名及娘家村名,以示男女平等,以利子孙后代追思。
“姓”、“氏”是中国人的伟大发明,“姓者,生也”。“因生赐姓”,这是血缘传承的标志。“氏”者,旁支别属也。这是地位身份的象征。前者重血统,后者明地域,一纵一横,二者相交,便把每个人固定在唯一的定点坐标处。给后人回溯历史,提供了很大的方便。很多欧美国家迟至中世纪中期才开始采用姓氏制度。朝鲜、越南等亚洲国家也在十世纪左右才相继使用姓氏。日本在一八七零年(明治三年)才准许百姓取姓。
“姓”、“氏”之外,中国人又发明了“名”。“名”是用来区分相同“姓”、“氏”中的不同个体的称谓。另外,中国人还发明了“字”。“字”是从“名” 孳乳发展出来的另外的“名”。除“姓”、“氏”、“名”、“字” 之外,中国人更发明了“号”。它的发明充分体现了中国先人在秩序中求活络,在强制中求自由的“灵活精神”。“号”的精神实质是自由、灵活。它是姓氏文华中的调味剂,常让人回味无穷。
由姓氏而家庭,由家庭而家族,由家族而家族文化与家族精神,一姓有一姓之个性,传统所养,基因之承,个体一般很难超越其规律,或慕王者之风;或重政治军事;或“五世六公”、“九代封侯”;或“数世科名,门第清华”;或专攻一门而成工商世家、书画世家、医药世家……。家族文化乃中华文化之缩影,从中我们可以了解昔日的政治、经济、教育、伦理道德之知识,又能读得先祖之生存状况、处世哲学、价值观念,更可透视祖先悲欢离合,宗族盛衰的历史。
国有史书,省、县有志,家有谱牒。虽繁简不同,但其理一贯。真知者,无不引颈相探,追念先祖,明其脉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