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族益阳家谱始修于清乾隆二十一年(公元1756年)。这时距本真公迁益已有309年了,由本真公起至少已传到了十四代,人口也已不少。三百年里并不是没有修谱,而是一直隶属余干籍老谱,益阳一支并未从江西余干分离出来。直到十八世纪中叶,我族人口日益增加,自成一支,再无必要从属于余干老籍了。加上当时族中也出了几个读书人,如十一派然诰(字启言)公及其儿子礼秩(字庸少,曾任沅江府教授,钦赐正七品文林郎)等,算是有学问的。他们意识到“余家居益未有谱”(然诰:《初修谱序》)是一件憾事,于是以然训献廷、然诰扇言二公为首,组织修谱。由于几百年来未有记载,老谱残缺不全,很多人事已经失考,留下了不少空缺。所能直线传下来的只有朝龚朝亡两房世系。本真公一同迁益的兄弟本立,盛福公的兄弟盛禄、盛祯、盛祥以及朝美朝之公的兄弟朝彰、朝伦、朝凤、朝贤、朝卿、朝相、朝钦、朝清等生卒子孙均无法考证。当时修谱是本着实事求是精神宁缺勿伪的,因此留下来的史料大都真实可靠。特别是对派系图式采取了五代一图的比较科学的方法,为以后多次续修奠定了基础,可以说创一代之先风。其中然诰公对渊源的考证、派字的增改以及家训凡例的确定和先祖行谊的记录,是作出了积极贡献的。从此,益阳我族有了独立明确的世系表,大量史迹资料得以保存留传。此后过了八十多年,到清道光十七年(公元1837年),又由懋字派吉甫公发起续修家谱。这位被当时读书人称作“布衣高士”的吉甫公,读书肯定不多,作为主修而没有作序,也未曾出仕作官,但能不畏辛劳,积极收集资料,很使当时族人感动和赞扬。这次续修,体例上没有什么大的改动,只是在卷首中增加了有关法律条文,告诚族人遵纪守法。还考证出了本真公及夫人陈孺人生卒年月及葬地。再过了47年,在光绪十年(公元1884年)进行三修。这次是笔架山一些父老发起,公请居于益阳城的昭钺漱兰公任主修。这位昭钺公可能是朝亡房下,他的文字功底扎实,作的序言也别具一-格;议论也颇有见地,对谱学作了理论上的探讨与总结。这次三修,又将有关法律条文删去,甚至连家训也取消了。并且对老谱进行了一次全面考证,对明显的错误进行了改正,删去了几篇认为是伪作的序文。在此次五修中,我们有幸见到了三修本的残卷(日华房),开本较大,采取五代一图,没有派系表,版面空白较多,眉目也不太清晰。
值得重点提出的是四修。这时已到了民国二十四年(公元1935年),距三修时间上虽只有五十年,但这五十年恰是中国历史上的多事之秋。帝国主义列强对中国的侵略与瓜分,清王朝的消亡,中国封建统治的结束以及接踵而来的军阀混战,连年征战不息,水旱频仍,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人事变迁最剧,流转之时最多(铸僧:《四修谱序》),时世艰难,给修谱带来了很大困难。但到了三十年代初期,益阳一带出现了短暂的政治稳定,于是族人便议起修谱之事。倡修者是迪字派汤铸僧,笔架山人,读书而致仕,三十年代初任过三年保靖县县长,五十年代初瘐死狱中。当时被推为主修的是汤家坝昭字派树垣公和汤铸僧之父西山公。还有一-位汤殿珊(迪字派),是私塾先生,参加过三修,当时已经八十多岁。此外还有篡修庶务数人。他们以南塘冲日章公祠为谱局,先后共花了两年,采取传统的木板印刷技术,现场印刷成我们现在所见到的《汤氏四修族谱》,计28卷、分装成27本。二十开本,线装竖版,纸张质地较好。扉页上印有汤铸僧的大幅近影及树垣、酉山、祝春、庆恩、殿珊、菊生、运陶、芸窗、醉楼等主、纂修及庶务人小照。照片十分清晰,据说是当时最先进的影印技术,历时六十多年而不褪色变质。卷首序言由汤铸僧撰文,汤庆恩书写,文章书法都属上乘。谱印成后,用一个专用木匣盛装,交谷两石可领谱一套。至于共印了多少册数未有记载。这些谱后来经过了两次大规模的洗劫:一-次是土改时期,一部分家谱遭到销毁;第二次是“文化大革命”时期,家谱作为“四旧”烧毁殆尽,历经劫难到目前整套四修谱得以完整保存的仅有笔架山汤礼云家藏-套,其余或一-本数本残缺不全。总算老天有眼,使此次五修有了唯一可循的依据,则是不幸中之大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