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

  

  

  2020年2月1日,正月初八,早上五点半,河南省正阳县汝南埠镇阮洼村邢围孜庄,我的父亲,乡村医生邢国新雷打不动地起床了。冬天的清晨,乡村异常寂静。早上温度还很低,地上铺了一层洁白的霜,空气中弥漫着丝丝寒气。

  父亲走进灶房,把前一天晚上洗好的胡萝卜和红薯倒进锅里,添上水,点燃柴火。等到灶台锅肚里的劈柴火架起来,火苗呲呲往上窜的时候,他拿起扫帚开始打扫方方正正的小院子。职业习惯使然,打扫院子成了父亲每天的必修课。院子扫完,灶房里的火已经熄灭了,院子里充满着胡萝卜和红薯特有的香味。

  刷牙,洗脸,刮胡子。几根胡萝卜,两块红薯,成了父亲的早餐。乡卫生院之前发的一套白大褂已经穿旧了,这次因为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又发了一套新的。吃过早饭,父亲毕恭毕敬地取下白大褂穿好,戴上口罩,拔掉电动三轮车充电器,出门一路往西,向村卫生室方向奔去。

  

  我刚上小学的时候,很不适应,一直哭闹,后来爸爸把我带到单位,我在他单位宿舍的墙上画满了画,爸爸没有责备我,而是语重心长的说:“你现在正是上学的年纪,只有好好学习长大才能做你想做的事”。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逃过学。到了我上大学的日子,爸爸送我去上学,看着重重的行李,他二话不说,扛在肩上送到我的宿舍楼下。

  现在的他,搀扶着年近90岁的奶奶去公园散步,边走边和奶奶说起过去的事。奶奶已经有些健忘了,可依旧听的很是认真。

  如今的父亲虽已近花甲之年,步履却依然矫健,精神依旧饱满。他不管刮风下雨,一直坚持锻炼身体。通过近九个月的计步数据来看,已经走了1385公里。父亲这种乐观向上、不怕困难、持之以恒的精神一直鼓舞着我,我相信,这就是榜样的力量。生活中,父亲时常将“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挂在嘴边。是他,潜移默化地改变着我的思想,是他,默默陪伴着我的成长,是他,用爱鼓舞、指引着让我的人生。

  亲爱的爸爸:

  这是女儿第一次提笔给您写信吐露心声,我猜您一定感到很意外吧。因为平常您对我总是不苟言笑,管教甚严,所以我有什么事都是与母亲倾诉,在家常和她说笑玩闹,却从不曾与您这般亲近。但是爸,我真的有太多的话想要和你说,却又怕面对您时不知如何表达,所以就写封信给您,把我心里的话讲给您听。

  前几日,与母亲打电话时她告诉我说,您在得知我端午节要回家时,高兴的像个孩子似的,整天碎碎念我还有几天回去,还在小本本上记下我爱吃的菜、水果和零食,准备歇班的时候去街上买。说实话,当母亲告诉我这些时,我愣了好长时间,后来她又跟我聊了很多关于您的事情,我才后知后觉,原来这么多年您严厉的外表下一直深藏着一颗柔软的心,您用您的方式教会我做人做事,逼我成长,让我变得勇敢、坚强。但当我真正离开家,出门在外打拼时,您却再也掩饰不了内心的惦念,时常向母亲“打探”我的近况,每次我与母亲视频通话时,您都会“强势入镜”,话虽不多,但眼神里却流露出满满的不舍与担

  时间流逝得悄无声息,想想您都年过半百了,岁月的风霜早已将您的青丝染白,生活的重担也早已把您的脊背压弯,无知的我却才读懂您无声而又深沉的爱。很喜欢筷子兄弟的《父亲》,这首歌唱出了很多人的心声,“谢谢你做的一切,双手撑起我们的家,总是竭尽所有把最好的给我。一生要强的爸爸,还在为我而担心吗,微不足道的关心收下吧…”

  有一种神情总在回忆时才悟出是心疼,有一种声音总在难眠时才体味出是牵挂。在这个父亲节来临之际,女儿想大声告诉您:爸爸,我爱你,感谢您这些年来的默默付出,我愿用我的一切换您岁月长留,也请您放心,

  

  我就是在这新旧交替的时刻,于1911年8月6日,生于山东省清平县(现改临清市)的一个小村庄——官庄。当时全中国的经济形势是南方富而山东(也包括北方其它省份)穷。专就山东论,是东部富而西部穷。我们县在山东西部又是最穷的县,我们村在穷县中是最穷的村,而我们家在全村中又是最穷的家。

我们家据说并不是一向如此。在我诞生前似乎也曾有过比较好的日子。可是我降生时祖父、祖母都已去世。我父亲的亲兄弟共有三人,最小的一个(大排行是第十一,我们把他叫十一叔)送给了别人,改了姓。我父亲同另外的一个弟弟(九叔)孤苦伶仃,相依为命,房无一间,地无一垄,两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活下去是什么滋味,活着是多么困难。概可想见:他们的堂伯父是一个举人,是方圆几十里最有学问的人物,做官做到一个什么县的教渝,也算是最大的官:他曾养育过我父亲和叔父,据说待他们很不错。可是家庭大,人多是非多;他们俩有几次饿得到枣林里去拣落到地上的干枣充饥,最后还被迫弃家(其实已经没了家)出走,兄弟俩逃到济南去谋生:文化大革命中我自己“跳出来”反对那一位臭名昭著的“第一张马列主义大字报”的作者,惹得她大发雌威,两次派人到我老家官庄去调查,一心一意要把我“打成”地主:老家的人告诉那几个“革命”小将,说如果开诉苦大会,季羡林是官庄的第一名诉苦者,他连贫农都不够。

我父亲和叔父到了济南以后,人地生疏,拉过洋车,扛过大件,当过警察,卖过苦力。叔父最终站住了脚。于是兄弟俩一商量,让我父亲回老家,叔父一个人留在济南挣钱,寄钱回家,供我的父亲过日子。

我出生以后,家境仍然是异常艰苦:一年吃白面的次数有限,平常只能吃红高粱面饼子;没有钱买盐,把盐碱地上的土扫起来,在锅煎煮水,崦咸菜,什么香油,根本见不到,一年到底,就吃这种咸菜:举人的太太,我管她叫奶奶,她很喜欢我。我三岁的时候,每天一睁眼,抬腿就往村里跑(我们家在村外),跑到奶奶跟前,只见她把手一卷,卷到肥大的袖子里面,手再伸出来的时候,就会有半个白面馒头拿在手中,递给我。我吃起来,仿佛是龙胆风髓一般,我不知道天下还有比白面馒头更好吃的东西。这白面馒头是她的两个儿子(每家有几十亩地)特别孝敬她的。她喜欢我这个孙子,每天总省下半个,留给我吃:在长达几年的时间内,这是我每天最高的享受,最大的愉快。

大概到了四五岁的时候,对门住的宁大婶和宁大姑,每到夏秋收割庄稼的时候,总带我走出去老远到别人割过的地里去拾麦子或者豆子、谷子:一天辛勤之余,可以拣到一小篮麦穗或者谷穗、晚上回家,把篮子递给母亲,看样子她是非常欢喜的。有一年夏天,大概我拾的麦子比较多,她把麦粒磨成面粉,贴了一锅白面饼子:我大概是吃出味道来了,吃完了饭以后,我又偷了一块吃,让母亲看到了,赶着我要打:我当时是赤条条浑身一丝不挂,我逃到房后,往水坑里一跳。母亲没有法子下来捉我,我就站在水中把剩下的白面饼子尽情地享受了。

现在写这些事情还有什么意义呢?这些芝麻绿豆般的小事是不折不扣的身边琐事,使我终生受用不尽。它有时候能激励我前进,有时候能鼓舞我振作。我一直到今天对日常生活要求不高,对吃喝从不计较,难道同我小时候的这一些经历没有关系吗?我看到一些独生子女的父母那样溺爱子女?也颇不以为然。儿童是祖国的花朵,花朵当然要爱护;但爱护要得法,否则无异是坑害子女。

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学着认字,大概也总在四岁到六岁之间。我的老师是马景功先生:现在我无论如何也记不起有什么类似私塾之类的场所,也记不起有什么《百家姓》、《千字文》之类的书籍。我那一个家徒四壁的家就没有一本书,连带字的什么纸条子也没有见过。反正我总是认了几个字,否则哪里来的老师呢?马景功先生的存在是不能怀疑的。

虽然没有私塾,但是小伙伴是有的:我记得最清楚的有两个:一个叫杨狗。我前几年回家,才知道他的大名,他现在还活着,一字不识;另一个叫哑巴小(意思是哑巴的儿子),我到现在也没有弄清楚他姓甚名谁。我们三个天天在一起玩,洑水,打枣,捉知了,摸虾,不见不散,一天也不间断。后来听说哑巴小当了山大王,练就了一身蹿房越脊的惊人本领,能用手指抓住大庙的椽子,浑身悬空,围绕大殿走一周。有一次被捉住,是十冬腊月,赤身露体,浇上凉水,被捆起来,倒挂一夜,仍然能活着。据说他从来不到官庄来作案,“兔子不吃窝边草”,这是绿林英雄的义气。后来终于被捉杀掉。我每次想到这样一个光着屁股游玩的小伙伴竟成为这样一个“英雄”,就颇有骄傲之意。

我在故乡只呆了六年,我能回忆起来的事情还多得很,但是我不想再写下去了。已经到了同我那一个一片灰黄的故乡告别的时候了。

我六岁那一年,是在春节前夕,公历可能已经是1917年,我离开父母,离开故乡,是叔父把我接到济南去的。叔父此时大概日子已经可以了。他兄弟俩只有我一个男孩子,想把我培养成人,将来能光大门楣,只有到济南去一条路。这可以说是我一生中最关键的一个转折点,否则我今天仍然会在故乡种地(如果我能活着的话)。这当然算是一件好事:但是好事也会有成为坏事的时候。“文化大革命”中间,我曾有几次想到:如果我叔父不把我从故乡接到济南的话,我总能过一个浑浑噩噩但却舒舒服服的日子,哪能被“革命家”打倒在地,身上踏上一千只脚还要永世不得翻身呢?呜呼,世事多变,人生易老,真叫做没有法子!

到了济南以后,过了一段难过的日子;一个六七岁的孩子离开母亲,他心里会是什么滋味,非有亲身经历者,实难体会:我曾有几次从梦里哭着醒来,尽管此时不但能吃上白面馒头,而且还能吃上肉;但是我宁愿再啃红高粱饼子吃苦咸菜。这种愿望当然只是一个幻想。我毫无办法,久而久之,也就习以为常了。

叔父望子成龙,对我的教育十分关心。先安排我在一个私塾里学习:老师是一个白胡子老头,面色严峻,令人见而生畏。每天入学,先向孔子牌位行礼,然后才是“赵钱孙李”。大约就在同时,叔父又把我送到一师附小去念书,这个地方在旧城墙里面,街名叫升官街,看上去很堂皇,实际上“官”者“棺”也,整条街都是做棺材的。此时“五四”运动大概已经起来了。校长是一师校长兼任,他是山东得风气之先的人物,在一个小学生眼里,他是一个大人物,轻易见不到面。想不到在十几年以后,我大学毕业到济南高中去教书的时候,我们俩竞成了同事,他是历史教员。我执弟子礼甚恭,他则再三逊谢。我当时觉得,人生真是变幻莫测啊!

因为校长是维新人物,我们的国文教材就改用了白话。教科书里面有一段课文,叫做《阿拉伯的骆驼》。故事是大家熟知的,但当时对我却是陌生而又新鲜,我读起来感到非常有趣味,简直是爱不释手。然而这篇文章却惹了祸:有一天,叔父翻看我的课本,我只看到他蓦地勃然变色,“骆驼怎么能说人活呢?”他愤愤然了:“这个学校不能念下去了,要转学!”

于是我转了学:转学手续比现在要简单得多,只经过一次口试就行了。而且口试也非常简单,只出了几个字叫我们认,我记得字中间有一个“骡”字。我认出来了,于是定为高一。另一个比我大两岁的亲戚没有认出来,于是定为初三。为了一个字,我沾了一年的便宜,这也算是轶事吧!

这个学校靠近南圩子墙,校园很空阔,树木很多。花草茂密,景色算是秀丽的。在用木架子支撑起来的一座柴门上面,悬着一块木匾,上面刻着四个大字:“循规蹈矩”。我当时并不懂这四个字的涵义,只觉得笔画多得好玩而已。我就天天从这个木匾下出出进进,上学,游戏。当时立匾者的用心到了后来我才了解的意思,觉得他是非我族类。

我虽然对正课不感兴趣,但是也有我非常感兴趣的东西,那就是看小说。我叔父是古板人,把小说叫做“闲书”,闲书是不许我看的。在家里的时候,我书桌下面有一个盛白面的大缸,上面盖着一个用高粱杆编成的“盖垫”(济南话):我坐在桌旁,桌上摆着《四书》,我看的却是《彭公案》、《济公传》,《西游记》、《三国演义》等等旧小说。《红楼梦》大概太深,我看不懂其中的奥妙,黛玉整天哭哭啼啼,为我所不喜,因此看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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