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祖父的轶事

111986年,中国。湖北省武汉市。一个酒店的大厅里,回荡着舒缓的音乐……在小舞台的上方一个长方形大条幅上面写着一排大字:恭贺李敏超先生九十大寿!下面的一个落地的布质屏幕上有一个硕大的“寿”。
  寿宴就要开始了,棚顶灯带着亮光慢慢地转运,在大厅里不断地洒落着斑斑光芒!这时,宾朋已经到了很多,人们在嘻嘻做做的说着话……

  没多久,一个穿西服的男司仪,手拿麦克风,走上小舞台,他轻轻吹了一下麦克风,试了一下,好用。然后,他说:“各位来宾,先生们,女士们,我宣布---李敏超老先生九十岁大寿现在正式开始!”

  立即,优美舒缓的音乐响起……

  “下面请我们这个宴会的主角,李老先生上场!”

  大家鼓掌,

  李老先生坐在轮椅上,一个男人推着他上了小舞台,停在舞台中间。人们一下子把目光聚到了他们身上……

  这位司仪接着说:“各位,说实话,我自从接了这位老先生的寿宴之托,就立即推掉了所有的订单,什么促使我这么做呢,因为李老先生的一生经历及他的子女们的故事,让我感动不已,这个家族的故事是那么富于传奇色彩,禁不住让我这个男子汉都潸然落泪了。”司仪用很感情说语调说出了这些话。

  这时,屏幕上出现老人年青小时候、年青时的照片和录像……

  这位司仪接着说:“大家看屏幕……下面我们就一起回忆一下,从前的故事……李老先生生于湖北武汉一个富足的商人家庭……为了爱情,他和心爱的姑娘一起来到了我们中国的北部城市--哈尔滨……那个时候,正好是日本侵华战争打响了,东北沦陷,他在那里度过了一段令他终生难忘的痛苦时光!而后,他又回到了湖北老家……再后来,他又和他的养女一同去了日本……现在,李老先生已是令人羡慕的九十岁的高寿!”停顿一会儿他又说:“那下面我们看看他的子女有多少!请李老先生的子女按顺序出场……”

  现场音响师把音乐的声音变大了……

  这时,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领着一群子女走上前来,其中有两个外貌相同的双胞胎中年男子,还有一位外国中年妇女,三个有混血容貌的孩子。她们站在台下,停顿了一会儿后,一起向李老先生鞠了一躬……

  司仪端起麦克风,说:“这是李老先生的大儿媳沈兰花同志及她的两个双胞胎儿子还有他们的家人,两个儿媳,二个孙女,三个孙子……”

  这个家族里的那位中年外国女人。她皮肤亮白,一头棕色头发,蓝灰色的眼睛,他是沈兰花的大儿媳。她紧紧牵着两个儿子的手,这三个“混血儿”孩子也特别好看,

  这时,沈兰花抬起头与李敏超先生对视了一眼,他们俩的眼神在相撞的一刹那,都流露出异样的东西,这种神情只有在千分之一秒中闪现,而且,只有他们俩才懂的感觉,也是别人无法察觉的。

  大屏幕上,出现了沈兰花年青时与丈夫在延安结婚时的照片,他们都穿着八路军的军装,照片背景是宝塔山……

  众嘉宾把目光都投到后面的屏幕上……

  司仪指着沈兰花身边的男青年说:“这是沈兰花的丈夫陈国章同志,也就是李老先生的大儿子。他是我党优秀的共产党员!革命烈士!”

  众人一片惊叹。

  “陈国章同志1939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40年与沈兰花同志在延安结婚……

  台下又是一片惊叹!

  “而后,在夫妻二人积极要求下,转战上海,组织开展地下情报工作。两年后陈国章被捕。当时沈兰花比她丈夫先一步逃离上海,我党组织在天津接应,后转移到一个安全秘密的地方。陈国章同志,经历了敌人的严刑烤打,直到后来,敌人把他活活折磨至死,陈国章同志,真是革命的好同志,人民的好儿子!他直至到死也没说出一个字……

  众人又惊愕……

  祖父和沈兰花一家人的脸色很不好看,沈兰花在偷偷的抹眼泪……

  司仪接着说:“沈兰花同志在丈夫牺牲后,被党中央派到前苏联的一所大学学习,她的两个儿子在苏联上的小学,后来,他们随母亲回国。哥哥陈立强,与前苏联的一个幼儿园的一个小女孩儿,二十年后在哈尔滨街道上意外相遇。自此二人开始鸿雁传情,最后,喜结良缘!现在他们育有两女,一男。”停顿一会儿:“弟弟陈立强的妻子是美丽的苏州姑娘,他们现在有两个儿子……”

  屏幕上随着他的解释,而不停地变换着画面……

  司仪轻咳了一声,说:“下面出场的这位是李老先生的女儿,李志玲女士……”

  李志玲一个走上来,站在大儿媳一家人旁边,她上来后向父亲深深地鞠了一躬。

  司仪说:“李志玲女士现在已经退休,她和李老先生,有时去日本生活,有时回国,他们过着幸福快乐的“候鸟”生活……

  台下的人都乐了……

  “李志玲女士在抗战胜利后,去了北大荒,成为百万大军中的一分子。为开发北大荒立下了汗马功劳!”司仪说。

  台下一片感叹。

  “下面请第三位出场!”

  李志远与妻子还有两个孩子走上来,他们站在李志玲身边……

  司仪说:“这是李老先生的第三个孩子,他叫李志远,现在中国药学科学院的院士,他和姐姐李志玲女士一样出生在东北哈尔滨市,他十一岁参加革命,成为一名小鬼。十八岁加入中国共产党!他参加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他进入药学院学习,毕业后做了中国药学科学院的院士。在大学期间,他收获了爱情,有一位漂亮的女生爱上了他,也就是他现在的妻子。李志远同志,他对我国中医中药有着深入的研究,著有《祖国医药》、《中医中药联合用药的机理》等多个著作。”

  “接下来,是李老先生的小女儿,他的中国名字叫李美代,日本名字叫青田美代……”

  李美代领着丈夫,还有他的两个日本哥哥、嫂子,及他的孩子们,她的大哥推着一个轮椅,轮椅上坐一个老太太,他们站在李志远一家人的旁边!

  他们向李老先生一起深鞠躬,坐在轮椅的老太太,双手合十,低头,虔诚地向李老先生敬礼。

  司仪说:“李美代是日本遗孤,轮椅上坐着的是她的亲生母亲,小野纯子……”

  屏幕上出现了李美代小时候的照片……

  “抗战期间,她生于我国北方重镇哈尔滨。日本军队在撤离哈尔滨时,被他的亲生父母遗弃,后被李老先生收养!李美代女士回国后,不忘李老先生的养育之恩,把李老先生接到日本生活,还有她的姐姐李志玲,所以,就象我刚才说的,他们正过着中、日两地的快乐的‘候鸟’生活!”

  他的话又引来台下一些人笑声,由其是一些小孩子。

  “好,从这支庞大的家庭队伍看出,李老先生有赫赫战功,我这两天与他们家人接触当中,知道一个小道消息,这些孙子辈们棸在一起要写一部关于李老先生的传记,书名他们都起好了,叫《祖父的故事》。并且李老先生亲自要给他们讲他生平的故事。这些天来,我一直在思考,我想通过李老先生的一生的坎坷经历,能解读一段中国的历史,可能李老先生他本身只是一个小人物,对战争,革命没有多深的认识。也没参加革命,更没立过什么功劳,但他有一颗善良的心!代表着中国人朴实与善良。而他的子女在战争中却经历了洗礼,他们在谱写着壮烈而凄美的乐章!说实话,在这两天,听到他们要写书的消息,我有一个冲动,而且,这个冲动一直没停过……”

  大厅里的气氛变得严肃起来……

  司仪的脸上露出笑容,而后他说:“我的这个冲动呢,就是我想加入他们的圈子里,明天我将登门拜访老先生,溜着边听一听李老先生所讲的故事……然后,我也要写上两笔,得点稿费会什么的!”停顿一下,他说:“我最后说一句:世界需要和平!”

  众人鼓掌。

  “好,音乐响起……我们进行下一个乐章……”

  大厅里响起了著名的生日歌……

  司仪郑重而洪亮的声音说:“好,我们一起祝愿李老先生生日快乐!”

  第二天,这个司仪果真来拿着鲜花和礼物来到了李老先生的家,他穿过走廊,来到李老先生的家门口,他从屋外就听着里面叽叽喳喳的,很吵,他迟疑一下,按响门铃,不一会儿,一个小女孩打开门……

  这个小女孩儿见是个陌生人,她用疑虑的眼神盯着司仪看……

  “哎哟,小姑娘,让我猜猜你是李老先生的哪个孙子?”这位司仪急忙说。

  小女孩愣愣地看着他,显然没有听懂他说的话,司仪自嘲地笑着说:“我看你好象没听懂,难道我说的是‘鸟语’吗?呵呵……”

  那小女孩看着他笑了,她也笑了……

  司仪接着说:“噢,我猜到了,你不会说中国话!是日本人!对吧!那你就是日本那‘嘎达’的人!小朋友,我不会说日语,但我会说英语,OK、谢谢、bye-bye……”说着假装要走,这回小女孩听懂了,她一听他说再见,就马上要关门,但这个司仪又转身回来了,他大喊:“哎,我的小公主,你不能真关门呐!”

  “你不是说要走吗?”小女孩用英语说。

  司仪听不懂了!急忙摆手。

  这时,李美代走出来,见到司仪热情地说:“你好,司仪先生,快请进!你真来了,说来就来!”

  “是啊,!我这个人一惯是说到做到!再有,李老先生是的我‘偶像’,我必须来!“

  “快请进吧!”李美代说着,要开门。

  但是,这个小姑娘不肯让开,她用日语说:“这位先生己经说再见了!所以他就不要进来了!”

  李美代笑了,她说:“噢,这位叔叔跟你开玩笑!把门打开吧!”

  司仪进了门,客厅里一群人,李老先生、大儿媳还有那个日本老太太小野纯子,坐在沙发上,其它的子女都在地上乱坐,乱走,,还有一群小孩子,在地上沙发,地面上乱滚,乱跳……

  “哎呀,好热闹啊!这一个大家族!”司仪大声说。

  大家把目光投向他,一些小孩子拥上来……

  “我认识你,你是昨天的那个司仪!”

  “我也认识你!”

  司仪看着他们,惊叹道:“哎哟,让我说一说,你们都是谁家的!”他用手指了半天,然后,突然咧着嘴笑了,说:“我一个都对不上!”

  众人都笑了。

  司仪他向李老先生走去,到了李老先生跟前,深鞠一躬,说:“爹,儿来了!儿可下子看到你了!”他说着夸张地做着挤眼泪的动作。

  他的表情把众人逗乐了!那些孩子们更是捧腹大笑……

  “爹,我来听你讲故事来了,也跟着他们写这本书,你就金口玉言,开讲吧……”

  李老先生笑了,他点点头说:“好吧,你们让我讲,我就讲几句……”

  大家立即围过来,司仪把鲜花递给旁边的一个小孩子,又把礼物放在茶几上……然后,他坐在地板上,又抱住了李老先生的大腿,说:“爹,我就抱着你的大腿听,我怕我哭得不行,没地方靠!”

  司仪的举动又把大家逗乐了,他接着说:“哎,祖父,祖父!”司仪挠着脑袋,把头转向李老先生,说:“要是说祖父的故事,我应该叫你爷爷,这不又小了一辈!跟他们一样了!”说着他指了指那些小孩子们,而后把头一摇,一摆手说:“哎,行啊!都是一个样,我都是你生的……来,祖

  父,爷爷!开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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