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 “乐亭后巷老李家,门上挂有两块匾。一块是‘公正无私’,一块是‘惠及青年’。广荫之子李培元,为政清廉在蠡县。百姓送他万民伞,遮风挡雨报平安。两块匾、万民伞,传家之宝万代传。”偶然间,读到了《乐亭后巷李家的“万民伞”》这篇文章,作者为王占连,应该是乐亭县年逾九旬的一位退休教师。这首诗里提到了“老李家”就是我的祖上,李广荫是我的太爷爷,李培元是我的二爷爷。
李家的祖坟在现今的乐亭县胡家坨镇大黑坨村,大黑坨村应该是太爷李广荫祖上的出生地。李广荫的父亲早年在河北承德和辽宁的交界地行医,有了一定积蓄后,返回乐亭,在乐亭县城南后巷置办了房产。
时至今日,乐亭县一些李姓家族会提及祖先来自“山西洪洞大槐树下”,一个李姓为主的村落还立有石碑,我家也一样,口口相传祖上来自山西,是从“洪洞大槐树的老鹳窝底下”迁徙而来。
据考证,李姓人大体出自于两大系源:一是陇西郡,即现在的甘肃省境,一是赵郡,即现在的河北省境。《元和姓纂》中记载,说李姓本来是颛顼帝高阳氏的后裔,颛顼生大业,大业生女华,女华之子皋陶为尧帝的理官,后命族人以官名为姓,姓“理”。皋陶之后裔理征因直谏而得罪了纣王而被杀,其妻契和氏带着儿子理贞外出逃难时,饥饿难忍,全靠食木子得以保全性命。因古音中,李、理互通,遂改姓为“李”,以报答木子的救命之恩。
世事变幻,沧海桑田。历史的长河里、偌大的时空中,每一个人,无论是平凡还是伟大、无论是绚烂还是卑微,都如同沙漠浮尘、汪洋滴水——我们都是这时空的过客,源于虚无、归于尘土。
李家的三块匾
太爷李广荫生于19世纪六十年代初,应该经历了辛酉政变之后慈禧统治的半个世纪的清朝末期,以及民国初年的军阀割据。遵循祖训家规、传承国学文化、教导子女到京津大学学习新文化——李广荫夫妇的操持下,李家人过着相对平稳富足的生活。到了特定的节日,李广荫会携领子孙到李家祠堂祭拜,回大黑坨祭祖上坟。
李广荫一生育有六子一女。长子李大用,号巨才;次子李大本,号培元;三子李大壮,号子铭;四子李大鹏,号晦如(又作逸群);五子李大启,号觉悟;女儿李梦兰;六子李大昕,号皋之。
根据乐亭县相关文献,在《乐亭县南后巷的名人》这一段落里,有这样一段文字:“民国年间,南后巷有位读书人,叫李广荫,办义学有成绩。他的儿子李大本,北洋大学法政专业毕业,是平民教育家,当过县长;李大鹏北大法科毕业,当过法官;李大昕当过街长,很有名气。”
李广荫是清代秀才,熟读四书五经,有深厚的国学功底,终生热爱和从事教育事业。李家的门楣上曾经悬挂三块匾,分别是“清正廉洁”“惠及青年”和“公正无私”,三块匾诠释着李家的家风祖训以及德行为人。
“惠及青年”这块匾是因褒扬李广荫重视教育、在乐亭县兴办义学而制;刘荣兴在一篇文章中提到,李广荫对乐亭教育的贡献,在一定程度上传承了乐亭“雅重读书”“彬彬礼让”的风尚。
乐亭县南后巷曾经有一座白衣庵,李广荫在这里办义学,并因此创建了白衣庵小学。据李大本之子郭地回忆,白衣庵对着南街的那个胡同,在南街路东立有一尊石碑,刻写着“岁进士”三个大字,是当年乐亭吴家出了一位进士,立了这块碑。
创办义学,除了亲自筹划和组织外,李广荫还亲自授课,对一些年轻的教师也言传身教,进行辅导和指点;南后巷李广荫的家中,常年会有一些人登门求教,李广荫无一不悉心指导,这些求学者受益于李广荫,心怀感激,于是共同制匾“惠及青年”送到李家。
李家还悬挂着另一块大匾额,上面四个字是“公正无私”,匾额的落款为“乐亭县六十个村棉农赠”。这块匾的来历是这样的,时值清末,有一年县官府决定增加种棉农民的赋税,这种临时增收捐税加重棉农负担的做法,棉农们极力反对,暗暗酝酿抗议活动。支持棉农的正当要求,李广荫站了出来,组织农民进行抗捐税活动。在强烈的抗议和压力下,官方被迫停止了增加捐税的做法。
枪打出头鸟,李广荫的挺身而出引起官府的憎恶。李广荫不畏不惧,他正面官府,力陈减轻棉农负担对社会安定和稳定民生的重要性。碍于李广荫在乐亭县的声望,以及李广荫儿子们在省内外的影响,官府没敢轻举妄动。
事态平息后,有人串联组织,制作了写着“公正无私”的匾额,送到了李家。匾额的落款写的是“乐亭县六十个村棉农赠”,以此彰显李广荫的敢作敢为和体恤百姓的恩德。
此外,据说李家还有一块匾“清正廉洁”,匾额的来由已经无从可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