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年末是父亲为农民工兄弟讨工钱最艰难的时候,在我的记忆里有两次父亲只讨到应得工钱的一半。其中有一次欠款单位是用库存的床单、被套及运动服顶一半工钱,且都是高价钱。还有一次另一家欠款单位是用过时的棉衣顶一半工钱,价格极高,且做工粗糙。
我那善良的老父亲和那帮兄弟感情深厚,他又怎肯把那些抵押品按工钱发给他们。硬是咬着牙把两次抵债物品归为己有。兄弟们都如愿领到全额工资,高高兴兴回家过年,而我家的日子窘迫程度由此可想而知。母亲和我虽心存不满和委屈,但心痛和体谅父亲当 时的为难处境,也不忍心在说什么,只能选择沉默和接受。
曾有两年我和父亲就是穿着那顶工钱的过时棉衣过的年,乐观坚强的父亲不曾在我们面前诉苦抱怨过什么。至今我娘家也没买过床单,那些高价棉衣、运动服都是父亲的血汗挣来的,是父亲讨要工钱无望的最好见证。望着父亲苍老的面孔,弯曲的腰杆,我的内心充满了深深的自责和疼痛!
而今我无论走到哪里,每当看到那些在外施工的农民工,都有一种心酸和怜惜的感觉。我总会默默为他们祈祷:但愿老天爷保佑他们到时能如愿拿到应得的工钱,而不是那些抹杀他们这一年美好希望的床单、被套、棉衣……
我觉得他们像极了论坛友人王学玉诗中的蚂蚁族:巴掌大的地方就能经营幸福,为挣得一缕阳光金币,深知自己永远不如大象们霸气,却自豪拥有搬动大象尸骨的力量!
我的父亲是名普通的农民工,但他善良,正直,有担当,是位了不起的好父亲,我永远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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