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我和爷爷在河旁
辛苦劳作了一整天,太阳落山前是一天当中最幸福的时光,爷爷总会带着我们一起到河里洗个凉水澡。这件事我们一天最开心的时刻。
爷爷年龄大啦,走起路来已经越来越慢。记得我走在路上,我总是时不时的回头催着爷爷走,快点走快一点。爷爷光着膀子,穿着已经破洞的黄球鞋,依旧是不紧不慢的挪动,手里还会拎着一个刚从地里摘来的西瓜,到了河边,扔到清凉的河水里,等我们洗完澡,西瓜刚好可以吃。那时候的水是清澈的,瓜是甜的。
(二)爷爷讲着过去的故事
晚上最爱听的就是爷爷讲以前的故事。而这些故事已经重复地讲了很多次了。尤其记得听爷爷讲的两个故事。
一个是当年在最困难的时候,如何去挖草根度日的,二姑爬到榆树上捋榆树叶时掉下来险些送命,如何磨地瓜干烙地瓜煎饼。什么只有在过年的时候终于有个炖肉吃,能吃到拉肚子等等。当时想想挺好笑,现在看来更多的是一种无奈和辛酸。
第二个是爷爷讲的太爷爷的故事。抗日战争时期,太爷爷和他的伙伴听说鬼子运送白糖去隔壁村,路上撒了好多,他俩便去我们隔壁的村子去捡白糖吃。在路上遇到了鬼子,吓得他俩一起趴在了旁边的麦地,结果一声枪响。太爷爷一起的伙伴就这样白白地送了命。太爷爷也吓得尿了裤子,哭着的逃回家来通风报信儿。当时听来特别有传奇的意义,每当讲到这里。爷爷总说:你太爷爷的命真大。
(三)爷爷的离去
一个休息日里,我回到老家和往常一样。吃过午饭,最喜欢的就是去爷爷奶奶家,顺便去看看爷爷,这时候的爷爷身体恢复了很多,但容颜已经不能再憔悴,脾气也变得喜怒无常。奶奶说爷爷最近一直很暴躁。因为家里人一直看着他不允许他远走。主要还是担心安全。可是爷爷是一个在家里待不住的人,他每天都想着去沭河看他们的三分田。我也没有太在意爷爷的感受,但看的出来他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也就是在那一瞬间,回想以往爷爷带着我一起到束河洗澡,而如今已经是这般境况。心中不由得有些疼,鼻子一酸,转过头去便止不住了泪水。
五一刚过不久,一个下午。爸爸打来了电话:事已至此,不必过于难过,路上慢一点,你爷爷没了。这是父亲的原话。电话不知是什么时候挂掉的,当时脑子里也并没有一片空白,而是马上会想到爷爷在的每一幕,各种片段无法连在一起。如今,一个活生生的慈祥的爷爷,永远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