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外祖父

  

  外祖父出生在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家庭,他自小便随着父母在田地里干农活。1960,他16岁,正好遇上了国家大饥荒,他说这辈子,他都忘不了那种感受:当一个个亲人因饥饿与疾病在面前死去的时候,自己却又无能为力。

   寒假回家,我向外祖父问起了那段往事。

   “外公,在60年代初的时候,你们也是在集体公社里干活的吗?就像我们高中历史书写的那样:集体劳作?”

   外祖父坐在长凳上,不紧不慢地说“是啊,那时候,我们村也搞人民公社,村里还被分成了几个生产大队呢,每天大家都是按时出工,按时收工。大人和青年都要去,只不过得到的工分不同。”

   “工分?是用来登记你们干活的时间长短的吗?”我好奇地问道,因为在初中上学的时候经常听老师提起,但又并未真正了解。

   “工分的情况是这样的,你听我说,”外祖父挪动了他的位置,接着说:“在那时,我们农民是没有自己的土地的,因为搞了公社后,土地都是公家的,所以我们就入社去集体干活,这样才能得到粮食。而每天不论是在田里插秧也好,耕田也好,都会有人监督登记—早上到的人就会得十个工分,下午到的人就会得五个工分。劳动结束后,大家就会在一起吃集体伙食。”

   “那会不会有人怠工或是偷工呢?”我谨慎地问道。

   只听外祖父语气坚定地回答说:“没有,至少在我们村是没有的,当时干活是有人监督登记的,而且大家也都明白,干活对家里意味着什么。”

   沉默了一小会儿,我又接着问:“外公,您刚刚说的吃集体伙食是不是我们经常讲的吃大锅饭?”我的目光静静盯住他。

   “是的,就是吃大锅饭,”外祖父的语气忽而变得略微低沉起来:“也就是在刚开始的那几年,不少人饿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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