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壬子冬,小子峕受邑侯杨公之委,编簒邑乘成。因念邑有乘,家讵可无谱?不揣欲从事焉。既又思世家巨室,瓜瓞绵绵,溯流穷源,支分缕析,灿如列眉,如指掌,见明德之远焉,是宜谱。若余族自高租来,可知者才五世耳,谱何为乎? 强宗大族,子姓繁多,揖于庭疑为他客遇诸途等之路人,是宜谱。若余族望衡对宇,寥寥数家,一族中父老子弟屈指不逾数十人,落落晨星,数见不鲜,谱何为乎?虽然如此,不谱终无谱矣。无谱而前者已忘,后者可记,犹可言也;无谱而忘者不记,记者复忘,何可言也?无谱而孙不知祖,昭不知穆,不可言也;无谱而孙蒙祖讳,昭犯穆称,犹不可言也。峕生也晚,尝以数十年外事,问之父母,或不知;以数十年内事问之子弟,或不知;再数十年,子弟且成父老,而父老化为古人,其为湮没,何可胜悼!即于今始祖以下,高祖以上,以及高曾祖之别支,竟如残碑断碣,杳不可稽,繄惟无谱之故。嗟嗟!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小子峕区区之意盖在于此。至于奕叶子孙,或佥壬而败类,或厚德而亲亲,则固存乎其人焉,非谱之所得而治也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