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文书画

  1932年的夏末秋初,正是菊黄蟹肥时,41岁的马孟容感怀秋意到来,绘下一幅《菊蟹图》,还没来得及落款,便于9月2日因盲肠炎并发症逝于上海。时隔一年,又是初秋时节,其弟马公愚偶然翻出兄长的这幅遗作,感慨万千,补题下了“展读斯图泪泉涌”的二十八字诗句。

  

  这幅马孟容的绝笔之作《菊蟹图》,也在此次的捐赠品之中。这千件书法作品和藏品无疑是马氏家族300年“书画传家”的最好见证,其中绝大多数为马孟容、马公愚的书画作品,还有马香霞、马蔚霞、马兰笙、马祝眉等历代家族成员作品以及“扬州八怪”中的李复堂,近现代书法名家张宗祥、陆维钊等人的书画、信札,时间最早可追溯至清道光年间。此外,还有马孟容、马公愚生前所用的书柜、书箱、笔砚等遗物。

  

  “虽然每一件物品都不能说价值连城,但对于我们马家而言都是至宝。”捐赠的物品每一件都曾经过马亦钊反复翻阅。“这是爷爷(马孟容)小时候的绘图作业”“这是为庆祝上海学艺社成立所画的草稿”“这两封是朱自清先生写给马公愚的书信” “这是马祝眉、马味仲手抄的两张治疗眼疾的秘方”……翻动档案扉页,马亦钊如数家珍。

  

  一度遭遇劫难 书画损失八成

  

  经过历史长河的洗礼,这些书画作品能最终流传,实属不易。但在一些纸页上,依稀可以看到的斑驳脚印也在无声述说他们曾经的遭遇。

  

  百里坊马氏家族是温州的名门望族,“文革”时期自然也成为当时“破四旧”的众矢之的,马家珍藏损失严重。“现在留下来的大幅书画,不及原来数量的五分之一。”马亦钊说,每年三月三拦街福,马宅总要将马兰笙所作的四幅龙虎图悬挂于大堂之上。龙虎图名声在外,在文革期间也难逃一劫。这一切,马亦钊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要保留一点东西下来。

  

  当时,马亦钊在温州漂染厂上班,一幅幅书画就被他藏在宽大的工作服中,陆陆续续送到厂里,或是朋友家中保管。“那时就想着要把祖宗的东西先保存下来,而家族长辈的书画和照片是最重要的。”马亦钊说。辛亥革命元老、书法大家于右任手书悼念马孟容的哀辞就是马亦钊抢“救”下来的,“愿爱孟容者努力,令其精神不死”的字句上依旧带着明显的脚印痕迹。

  

  愿先人学风 与大家共勉

  

  这些书画在马亦钊手中已保管了近50年。20余年前,马亦钊开始了系统的整理工程,每一件作品他都按照家族成员辈份进行整理归类。越深入,先辈做学问的专注不懈就越让他深感五味杂陈。

  

  在马亦钊的家中,他向记者展示了马孟容青年时期留下的一张张写生习作。一套麻雀写生图就多达数十张,鸟儿仰首低头、起飞着落,每一个形态都被画者描绘得惟妙惟肖。“当时爷爷白天上课,有空就写生,晚上就把写生稿一件件上色。其中,有一张就是直接拿英文试卷画的。这种专注做学问的态度,现在已少之又少。”马亦钊告诉记者。

  

  为了让这些作品能感染更多人,马亦钊萌发了要将这些作品和藏品捐献给国家的想法。“让更多喜好书画的人们欣赏感受先人的遗作,品味他们治学的态度,这些作品和藏品才会起到更大的作用。”

  

  今年正值马孟容、马公愚诞生120年,12月16日,我市将举办“马孟容、马公愚诞辰120年系列纪念活动”。位于飞鹏路98号陈宅的马孟容、马公愚艺术馆目前正在紧张布展中,开馆当天这些捐赠品都将在馆中进行展出。“希望艺术馆可以还原马氏兄弟的创作人生。”作为名誉馆长的马亦钊亦提出了自己的展出设想:“我希望展览可以侧重展出他们未完成的一些原稿和草稿,而成品的书画作品则放在最后一部分展出。这是他们一路走来的脚印,告诉后人,这一路的不易和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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