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很爱吃零食。他的胸前常年系一块大围兜,围兜正中有一个口袋。晚上回家,他会报喜似的把已经睡下的我叫起来,然后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零食。祖孙二人头挨着头,凑在昏黄的灯光下,津津有味地分享着一小块糕点或一把花生。直到我参加工作,都是如此。
外祖父于1951年参加抗美援朝战役,听他的讲述,最残酷的是飞虎山阻击战。飞虎山有几个不是很高的山头,中间有一2个多公里宽的开阔地。当时,据侦察员的侦察,这里是美军必经之地。连长命令我,带一个班,抢占一个山头,挖好战壕,设伏堵击敌人,要离得最近再打。后来,美军果然来了,他们不知有埋伏,渐进我们的伏击圈,当完全进入圈子,美军离我们很近时,我用信号枪向兄弟连队发信号弹。之后,我们班的机枪、冲锋枪的子弹和手榴弹一齐泻向敌人。飞虎山战役打了几天几夜。我们曾两天没有饭吃。又是十一二月,北方的寒天来得早,冰天雪地,河道结了冰可通车。我们的棉衣成了冰衣,冻得周身麻木。我们克服困难,发扬敢打、敢拼作风,同装备好有坦克飞机,但却怕死的美军作战。我们团部在围歼中,吹响冲锋号,端着枪冲向敌人,用喇叭操外国语喊话:‘缴枪不杀’。只要放下了武器,举起了投降之手,就不会开枪了。最后,这场战役俘敌约2000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