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爷爷在我的心目中很伟大,同时在我家人的也很伟大。我的爷爷在饥荒年代为了全村的伙食而一天天的焦虑。有时会为了让村民不挨饿,把自己的伙食省下来。在兄弟姐妹都去东北避难时,爷爷坚决不去,他要为村民负责。不管曾祖母这么劝爷爷,爷爷就是不愿意去。一直到现在我们村的人都对我爷爷特别的尊敬。
爷爷高大而利索,生着一张年轻时曾被称赞不怒自威的周正模样,然而身体却不太好,患有年轻时落下的风湿病。在儿子儿媳久居沿海工作,老伴早逝的这些年里,他用一双粗糙的大手带大他的小孙女。在无数个天光朦胧的清晨点燃清甜的炊烟,在小孙女惺忪的睡眼里帮她把毛巾放进温水里浸热,用宽厚粗砺的手掌为小孙女笨拙得梳一个个尽量活泼的马尾。春夏秋冬的风染紫桑葚,拂过竹叶末梢,又吹白爷爷的发须和精神的眉毛,也终于把从初初蹲在金银花丛里就看不到头顶的小孙女催成了可以自己扎辫子的小姑娘。
爷爷是讲故事的一把好手,我们长期两人对坐一张圆桌前吃饭,但从不觉得空气寂静。不止是因为窗外的雀鸟总啼叫得闹哄哄,也不止是因为辛苦劳作获得的粥食使人满足。而是爷爷讲的那些五花八门的故事,凭空铺展着五彩缤纷的幕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