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祖父的轶事

所有祖辈的故事都是爷爷奶奶口口相传的。小时候经常听爷爷奶奶说家族的故事。我们居住的院子曾经是庄房(古时候为方便种地而建的房屋)爷爷的爷爷从家族三房头搬迁而来。爷爷的父亲也就是我的曾祖父桂字辈攀树桃梧四兄弟。我曾祖父桂树。年轻高大帅气,心气高傲,勤奋努力。整日拼命奔波。曾经白天抬轿晚上帮别人做筑房用的泥土砖块。成年后娶李氏婆婆生下爷爷。日夜奋战终在今天芷江开起了染布作坊,大小事情都喜亲力亲为。不慎染上疟疾俗称打摆子。未能及时医治 ,用轿子往回赶的途中经梨脊坪(音同)的时候撒手而去。留下年幼无知的爷爷。此后曾祖母迫于生活的压力下堂五峰铺洪家此后又改嫁祁阳陈家。(有同胞兄弟两人)现同祖母家人总多估计200人有余。

曾祖父离世后爷爷从此开始了居无定所的生活。曾祖父的染房由兄弟桃接手。桃自幼桀骜不驯生活不拘小节半年时间亏损殆尽。由舅舅家出面典当桃的家产补偿爷爷。此时曾祖父留下的房产田产在李家舅舅的帮助下都归在爷爷名下。时年爷爷(5-6岁)年幼还需要照顾。经多方协商约定爷爷田产那家种植就负责爷爷的生活。就这样爷爷开始吃百家饭住百家屋。这段时间的经历爷爷不怎么愿意提起。住的地方多了就会有不一样的体验。爷爷一直感恩一个老姑奶奶(爷爷的姑姑)因为那个老姑奶奶送爷爷上了一年半的私塾。平常生活也是和她自己的孩子一样没有区别对待。爷爷很感恩她。记得后来爷爷条件好一点的时候还专门去帮这个老姑奶奶化屋、印七(一种佛教仪式)。爷爷十五岁的时候经人介绍娶了我奶奶。奶奶是离我们十里左右一个叫龙井湾粟姓家的大小姐。奶奶家的故事我知之甚少。只听奶奶长说起家里的首饰、银元用箱子装。出门座轿骑马。骑上高头大马可以摸到屋檐。奶奶的父亲是那个年代的相当于现在的团长的样子。家境优裕。奶奶比爷爷大三岁。那个时候的爷爷个子不高 下田干活不够换犁耙这些。都是奶奶带个凳子爷爷站在凳子上完成犁田耙田的工作。那个时候应该是爷爷奶奶最幸福的时光。农闲时节爷爷会外出广西挑盐或者去外面做小手艺。家里慢慢开始变得好起来了。到解放的时候爷爷奶奶用辛苦挣来的钱买了很多田和地。奶奶经常提起那个时候用打米撮箕装钱去买的我们这里最好的一块秧苗田(炮伢几秧田)我爷爷小名命名的田。直到爷爷暮年都还恋恋不舍。到了新社会经历着社会大变革时代。爷爷奶奶一直父辈都经历着苦难的日子。

我想单独的描述一下我心中的奶奶。奶奶是一个最具代表性的传统妇女所有优良品德。自我记事起就没看到奶奶和谁争吵和谁不和。任劳任怨。勤俭持家,爷爷给的生活费其实不是蛮多。因为爷爷想把生意做大一点需要留成本的。奶奶总是用有限的生活费尽量照顾好孩子们。家里一直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奶奶尤其喜欢自己纺织的白色粗布床单。洗得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异味。我长大后经常喜欢躺奶奶床上睡午觉。小时候就喜欢座在奶奶旁边看奶奶纺纱织粗布和蚊帐。右手摇纺机左手一上一下的一个个纱锭就纺好,需要把纱纺成线最后才是纺成布或者是蚊帐。记忆里农闲的时候奶奶就把纺机摆出来。冬天泡麻丝的水冰沁。奶奶忍受着手指皲裂的疼痛就为做点手工补贴家用和为家里的叔叔和姑妈结婚的时候有一床新蚊帐。奶奶穿的那种斜着开口的褂子 订着用布盘的扣子。总是内衣是白色的外衣是青腚色的。黑色的包头裤。小小的个子。笔直的腰杆。一天从早到晚像个陀螺一样转不停。

记得大概是82、3年的样子具体哪年不记得了奶奶病重。爸爸请来杨叔叔(爸爸的一个非常好的同学)给奶奶看诊了 。我那个时候负责请村里的赤脚医生来给奶奶输液。那个时候年纪小,总想着走近道。逢田坎就跳。逢沟就跨,到处乱蹦乱跳的。不管白天黑夜只要有需要我都会第一时间的赶到医生家里把医生请到家里来给奶奶输液。那段时间断断续续经历了大半年的时间。医生都开玩笑说奶奶的血和体液都不知道换了多少回。医治好了肯定是全新的一个人。说也怪了 从哪以后奶奶就很少生病了 。一直都是不知疲倦的做着各种各样的家务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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