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的观念是,给儿子娶老婆是父母的责任。我兄弟四人,我未婚。父亲始终认为应该留我在老家。文化大革命,我没有书读,上山下乡搞农业。父亲给我找老婆,我第一任老婆是父亲同事的女儿,她身体健康,父亲很满意,我不太满意。结婚之前,我俩大打一架。父亲托人问我怎么办?我没有表态,就这样我俩结婚了。
1971年生大儿子平,两人没有感情基础,拖到1975年生二儿子明,1976年生女儿方。随着儿女增加和长大,经济负担也加重了,好在我身体健康,努力干活赚钱,生活过得不错。
我干的都是打石头的重体力活,中午大家休息时,我会去砍些树枝,带回家烧饭用。有一年,我把水利天桥未完工的石栏杆运回家里,雨天不能外出干活时,在家里做栏杆修面,也会挣些钱。
明与方只差一岁,方出生后,我白天干活,晚上带明。我记得:晚上给明喂牛奶、拉尿,我都是迷迷糊糊,半睁着眼。有时明把尿把在床上,我身体重,睡的地方会陷下去,尿顺着草席流到我身上,早上醒来时才知道。
一次明把屎拉在我腋窝里,我用手摸到闻了很臭,才知道是那么回事。有时我在家设计、计算时,把明放在桌面上。我家照片都是排在桌面上,上面放块厚玻璃,那时这样放照片算是不错的条件。明在上面玩时,把尿洒在上面流进玻璃与桌面的缝隙,弄坏一些老照片。有时我只好把他放在大腿上,一手扶着,一手写字计算。
儿女小的时候没有电视机,看电影都是老“三战”和几个样板戏。后来在鹤塘俱乐部,本地剧团演些古装戏。我骑自行车全家出动,前三角架坐两个,后车架坐一个抱一个,一辆自行车坐五个人,旁人看见都很羡慕。
串联时,我去过北京等几座城市,感觉外面世界很大,不一样。有三个儿女后,我就一直有想一定要带他们出去见见世面。
在他们念初中的一个暑假里,我全家五口人从福州坐飞机到杭州,下飞机是晚上。平晕机不舒服,我想找青菜给他吃,找了很久还是没有。找到的大宾馆住不起,只住在很简陋的私人客房里。
第二天傍晚乘火车去上海,途中铁路两边都是桑树林,在晚霞照映下非常美丽。方有点诗意萌发,不让人插话,在静静地欣赏。到上海下车后,空军接待员把我们拖到很远的空军招待所,条件不错,看到很多退役的小飞机。
平晕机,还晕车,一路都很难爱。我心疼他,打算休息几天回家,老婆不同意,一定要去北京。我不敢直接去北京,先到南京,想看平的情况再定。到南京时,平情况没有好转,只能把平留在南京大嫂家,我们四人继续去北京。
在北京我们四人都住在二哥家。二哥带我们看了长城、十三陵、天安门、故宫和颐和园等地方。在颐和园昆明湖,我们划船玩,明说去这边,方说去那边,搞得我头痛。
在北京玩了好几天,二哥帮我买好回福州的火车票,我们打好行李,吃了饭打算去火车站。我二嫂说了句:“方方你不要回去了。”方正中下怀就不走了。
以后平也到了北京,平先回家来。方在我二哥家住了一年才回来。当时决定回来时,我打电话给她,她还是不愿意。怕路上不安全,二哥送她回来。
三个儿女在读小学时,学习、读书还算正常。初中时期,明和方有点逆反心态。
明不想读书,我带他上工地,叫他与工人一起干活,干了一星期,他觉得很累,才回学校继续读书。明干些事叫我费解,他和朋友一起摘桃子,被发现,来抓人时,别人都跑了,他不跑;挖人家马铃薯,挖了很多摆在那里又不要。我打他、讲他,他不吭声,还跟人打架斗殴,没办法了叫他去北京。请我二哥给找个学校读书。我考虑北京的孩子不会打架斗殴。现在看来,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我原来认为芝南读书条件最好,从小学一直读到高中都在本村,非常方便。其实错了,孩子吃住都在家里,就觉得有优越感,失去了与同学同吃、同住、共同交流的机会。
平高考成绩不佳,我通过关系送他去华侨大学读书。他很有兄妹情义,两年后也把方带到华大去读书。
算命先生说平出生八字纠缠,使我们几年来都很烦恼。他心地善良,也得到了好报。他知道我经济困难,想把他家的私房钱拿出来,买些新家用品。他虽然没买成,但这份心意我领会到了。终于他几年来的心结在这时打开了,心智通了,八字纠缠得到理顺。我非常高兴,愿我大儿平以后的日子会过得幸福。
明历来重义气,讲信誉,守诺言,我原先较反对,但从他的事业、为人、与人相处事看,明做得对。原来在我矿山干活多年的贵州师傅,在我的矿山生了个儿子。以后这个人去湖南、湖北等地干活,经常与明联系。他与老婆离婚是净身出去,2017年春节,他想回家看看儿子,他老婆不让来,说来了就报警,他非常生气,想杀掉他老婆,打电话给明。明做通了他思想工作,消除了他的坏念头。春节后明还给他安排了工作,现在他老婆要求复婚。明能做这些好事,我很高兴,也很欣慰。
方在华大毕业后,自己找工作,干出一番名堂来。她儿子有天赋、耿直、执着。这与方养儿、带儿、教育引导儿子有关。她对儿子付出了很大的艰辛,并时常陪伴他,思考使用适合她儿子正确成长的方式方法。这点我不如她。她说自己的孩子自己带,自己的孩子自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