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二叔我小时候到现在没见过几次叔小学毕业,跟二爷爷放过羊,种过地,一辈子都是在农村待着,因为家里贫困,没钱娶媳妇。所以一直单身着。
有一年我回奶奶家,忽然听爷爷说二叔有媳妇了。我当时很高兴也很惊讶。就忙着去二叔家看一下我的二婶。
当我去了二叔家的时候,我惊呆了,传说中的二婶躺在炕上,一动也不动,但从她抖动收缩的肩膀中我知道她在哭。而二奶奶坐在灶台那儿偷偷抹着眼泪。二叔呢,一个人蹲在地上吸着手卷烟,看烟头已经有好几根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又不敢像以前那样询问二叔,就只好跑回家问爷爷奶奶。
爷爷告诉我,二婶是被人贩子卖给二叔的。花了三万块钱。在九几年的农村三万块钱已经不少了,而且这已经是二爷爷向全村人借来的。
二婶是和一个男人一起来的,据说那个男人是她未婚夫,而且当时二婶已经怀了那个男人的孩子。听村里人闲谈说那个男人本来就是人贩子,他把二婶贩卖到村里,花了钱之后再让二婶逃跑。具体情况谁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个男人要带着二婶走,可是村里人不愿意,因为二叔如果在没有媳妇可能就一辈子打光棍了。而且他们也花了那三万块钱。
最后二婶和那个男人一直哭,希望大家可以放他们走,二爷爷说只要你们把钱拿回来就可以走。之后那个男人说他先回去拿钱,让二婶先呆在这儿。二婶哭着同意了。
但是那个男人回去后再也没有回来。就这样,二婶就没有再走,成了我的二婶。二婶之前就怀了那个男人的孩子,二爷爷打算让二婶打掉孩子跟二叔好好生活。自从男人走后一直没有说话的二婶忽然红着眼睛对二叔说了一句:我不愿意打掉孩子,如果你非要逼我,我会去死。我保证,我会跟你好好生活的。
其实,二叔根本就没有打算让二婶打掉这个孩子,毕竟是一条生命,况且,流产对母亲有很大的伤害。不知道为什么,二叔很心疼这个女孩,看到她红红的眼睛瞪着她,一点儿也没有杀伤力,反而像一只可怜的小白兔一般。后来不知道二叔跟二爷爷怎么达成协议的,反正后来二爷爷再也没有说过让二婶打掉孩子的话。
就这样,二婶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村里人都以为二叔肯定不会喜欢这个孩子,甚至会讨厌这个幼小的生命,因为一个男人怎么会放下自尊去对一个不是自己亲生骨肉的孩子视如己出呢?更何况是在这个朴素却又存在着愚昧的农村呢?可是,二叔却让这些看好戏的人目瞪口呆了。
二叔专门去找村里有文化的老人为孩子取名字。孩子半夜哭闹时,二叔马上起来为孩子冲奶粉,抱着他哄,有时候一哄就是一晚上,第二天还要早早起来去地里干农活。有时候,二婶觉得愧疚,这不是二叔的孩子,他不需要这样对他好,每次二婶讪讪地用愧疚的语气跟二叔说:我哄他吧,你先去睡吧。二叔总是笑笑:没事,你在家带孩子也很累,你先去休息,我哄哄他就好了,而且,我哄他他才不哭闹,是的,孩子只有在二叔怀里才会睡的像个小猪一般。或许是一种更甚于血缘关系的感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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