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爷出身名门望族,姥爷的爷爷曾是晚清贡生,在湖桥镇也算得上跺脚街颤的人物。到姥爷父亲那一辈,家道中落,依靠农耕维持生计。姥爷在省立中学读书时,教他语文的老师是地下党员,带他走上了革命道路。姥姥被派进32师时,姥爷已是郑城地下党负责人之一。
姥爷是32师军务处的作战参谋,也是姥姥在党内的直接领导。他对敌经验丰富,做事细致入微。姥爷说,地下工作者是党潜伏在敌人内部的棋子,或车或马,或相或仕,容不得丝毫疏忽,一招不慎,将会给革命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
姥爷高大英俊,身板挺拔细溜,立在那儿小杉树似的,是32师女兵所倾慕的人。姥姥自然也不差,婀娜多姿,风摆杨柳。两个人爱得死去活来。姥爷死前那天晚上,姥爷把姥姥约到他的住室,研究传送情报细节。郑城即将解放,成功的喜悦让这对年轻人忘乎所以,在姥爷的简易行军床上,完成了青年男女的人生洗礼。
在这里,还有一个人必须提及,就是情报处长花雨楼的勤务兵于天喜。
于天喜和姥姥都是花雨楼的手下,姥姥做文员,于天喜当勤务兵,都是花雨楼信得过的人。当时于天喜只有16岁,还是个孩子,特别顽皮爱闹。一次,做完花雨楼交办的事情,于天喜爬上院内那棵老榆树,树上有个鸟窝,里面住着一对花尾巴喜鹊。于天喜掏了鸟蛋,装进军衣口袋,正要往下爬,喜鹊夫妇觅食归来,喳喳叫着扑向于天喜。于天喜惊慌失措,差点从树上摔下来,鸟蛋被挤破,汤汤水水流了一身。花雨楼当时在场,笑笑说,这孩子,玩心这么大。姥姥和于天喜的关系处得很好,常帮他涮洗衣服鞋袜,一边洗一边埋怨:喜子呀,以后别淘气了啊,瞧你鞋子臭的,把人都熏晕了。于天喜便做个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