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族产共有 同劳均分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史籍载:淳化四年(993)宋太宗询问时任义门陈的家长陈兢“汝义门所以义聚,何也?”陈兢回答说:“公也。公则无私,无私方可义聚。”于是宋太宗御书“至公无私”四字赐之。这种至公无私的精神,成为以孝义治家的“义门陈”处理各种事务和关系的准则,形成了族产共有,家无私产,共同劳动,平均分配,人无贵贱,平等公正的氏族公社。族谱记载:义门裔孙“三孝”(陈诏、陈显、陈颁)之母王夫人,因子贵(三子同登进士,官拜枢密使)进宫,同宋仁宗之母李太后有一段对话,太后问“张公九世义居,陈氏何以十五世?”王氏对曰:“张公‘百忍’,陈氏一‘公’”。太后曰:“‘忍’不及公,‘公’则不用忍。”太后又问:“公如何?”王氏答曰:“堂前架上衣无主,三岁孩儿不识母;丈夫不听妻偏言,耕男不言田中苦。”太后曰:“适者著之,乳者乳之,孝谨不衰,真义门也。”
太后与王夫人的对话,道出了义门陈“至公无私,平等公正”的族风。
族产共有,同劳均分,是义门陈家法的经济基础。严格执法,则使义门世家成了和睦共居的典范。这里没有游手好闲的人,没有偷盗赌博的人,没有离心离德的人,没有图谋私利营私舞弊的人。“人无私财,厨无异馔”,“大小知教,内外如一”,连犬也驯养成性,吃食时,一犬不至,群犬不吃。故龚碧梧有诗赞曰:“异类犹同食,群贤萃一门,唐朝无旧景,尚有义门陈。”
义门陈和睦共居的风范,胡旦在《义门记》中倍加称赞:“山高水澄,秀甲他郡,土沃水阜,名闻四方。家崇孝悌之风,门尚敦睦之义,其中必有钟乾坤之气萃山海之英者,则惟义门陈氏是也。”
义门陈作为孝义治家,和睦共居的典范,北宋朝廷十分重视,在编修真宗皇帝一朝正史时,特别提出要有义门陈氏的事迹。为此,江州义门陈第十四任家长陈泰,于天圣五年(1027)向朝廷呈递了《义门累朝事迹奏状》,总结了义门陈孝义治家,族风和谐形成的,全过程与主要事迹。下面所引的是陈泰的奏状及有关史料。
一、义门累朝事迹奏状
江州德安县义门陈泰准敕帖,准国史奏敕编修真宗皇帝一朝正史,要见义门陈氏自来义居事迹,及朝廷曾有何恩赐,旌表次第及应有事迹,照会修纂劄送江州,请详合要事件,立便取来,仔细具录,实封入急递铺直赴修国史院投下者。窃以陈泰家先祖自陈宜都王叔明之后,五世孙兼,唐开元举进士第,为右补阙,仍留翰林院,赠秘书少监。生京,进士及第,德宗朝官至给事中,秘书少监,集贤院学士。以弟从子褒为嗣,官至盐官令。生灌,为高安县丞。其孙壤避难于泉州,生伯宣有文史才,与马总友善,因游庐山,结茅晦迹,注司马迁《史记》行于世。累诏不起,就拜著作郎。后孙旺因官置庄田于江州德安,子孙因此居住,恪承祖训,累世同居。唐僖宗朝曾行旌表。于时,崇授江州长史,立家法三十三条,置主事,设库司,建书堂,立庄首,自此始也。后被草寇劫掠。家庄焚失旌表文字。直至南唐昇元年(元937年),特立“义门”,县具帖差人于门首竖立“义门”二字。仍除正苗正税外,免放杂差科徭、盐、粮、钱、绢等。家长衮授江州司户参军。衮死昉为家长,又授文林郎,太常寺奉礼郎。太平兴国元年(976)右补阙知江州事张齐贤奏:据伪署文林郎,试太常寺奏礼郎陈昉状称:一十五代同居。三千七百余人口共活,在伪命蒙恩时除正苗正税外,免放差役,沿科物色。前件可以敦化民俗,激励黔黎,乞依伪命曰事,敢不塍录奏闻。牒命敕旨宣令江州一依伪命同施行,仍除正苗税外与免杂差徭役。昉死鸿为家长。太宗皇帝太平兴国七年(982年),樊若水为江南东路转运使,复令江州并督陈氏积年沿征杂配。右直史馆参知下衙赵普奏言:陈氏历代孝义之家,前李煜时尚蒙蠲免杂配,幸至圣朝,岂合征取,宜悉免本户沿征杂役,庶彰大化。是岁改张相公为江南西路转运副使,亦奏:据江州德安县状申,陈鸿家自来积善,孝悌相承,义聚十三代,迄今二百余年。方逢圣运,实厚人伦,本户沿征,曾经奏免,若复依前东路转运指挥郎,一户沿科虽多,在国不足为利,其陈鸿户下除正苗正税外,所有杂税,乞仍免征。敕命并依所奏施行。鸿死,兢为家长。淳化元年(990年)殿中丞知江州康戬,因勾当公事至陈兢家,见人众家贫,田畴不广,供给不足,每夏却于乡间得便之家,计贷粟四千石方得接食秋成,倍费二千石息利。遂奏乞至春首借与陈兢家米二千石,候到秋收之日,一斗只纳一斗。兢死肱为家长。肱死,逵为家长。逵死,袭为家长。袭死,旭为家长。至道二年(996年)殿直裴愈散赐御书到陈旭家,见聚族益众,家道贫困,遂奏旭家纳米二千七百余石,每年江州输纳,往回四百余里,尽是辇运,倍费裹缠。奏乞就本县输纳,实省脚值。蒙敕特许本县送纳。愈又上陈氏家法二篇,太宗皇帝叹曰:“天下有此人家,真良家也”!遂赐“真良家”三字,侍臣又谓:江州陈氏一家孝友,恭俭无比,长幼二千余口,世守家法,孝谨不衰,闺门之内,肃如公门,近为本郡岁歉,以官米二千石贷之。后家长陈旭恳请其半,且云“蔷而食之,可以及秋”。或谓:“何不受而粜之,以要善价”,旭曰:“朝廷以吾家二千余口,居荒歉之岁,特以王赋贷私室,岂可见利忘义而为罔之事乎”。上为叹息,因赐之诗。真宗皇帝景德三年(1006年),侄延赏授殿中丞知南容州事,赴任便路经过本家,见诸庄子侄勾当不告家长,擅自典卖田产。深虑不肖卑幼,递相仿效,坏祖先之义范,辜负圣朝奖励鸿恩。到任后奏乞就差官,追领陈家不肖卑幼子侄与丞典豪氏一处根勘,将庄谷所典得钱谷去著敕降断还。蒙敕下江州大理寺评事知本州汪白勘得钱谷多无去着,及利过于本,江州检格业还本主,财没不追。旭以守义年深,不欲违负乡人钱谷,逐年还足。后来虽至困贫,不敢私买田产,上负圣恩。大中祥符四年(1012年),赐家长旭诰敕一道,特授将士郎守江州助教。旭死蕴为家长。天禧四年(1020年),奉敕诸州军监,应有旌表门闾人户,并免户下。物役,其余合差人夫科配物色并依列施行,不得放免其义门合行事件只仰依格敕,指挥州县,详义门事实与其余旌表不同。又见陈蕴曾授格敕,不曾科配。今上仁宗皇帝,天圣元年(1023年),蒙赐蕴诰敕一道,特授将士郎守江州助教。蕴死,泰为家长。天圣三年(1026年),奉敕应有官户并只买水田三十顷。泰家义居三千余口,田畴窄狭,与其余官户不同,遂有状申州,当蒙知江州李原颖依状与奏。特敕许与从便置买田产,天圣四年奉敕德安县义门陈氏,孝义之风,卓然无比,许建立祠堂,以奉祭享,旌其义也。右泰所奉帖令,取本家自来义居事迹,及朝廷有何恩赐,旌表次第者。窃以泰家自唐历江西伪命以来,至于圣朝二百余年、一十五世不分,聚族三千七百余口,皆是义居事迹,累蒙圣恩,次弟已前项开说,并是指实,具状申闻。
天圣五年(1027)七月二十四日 江州义门陈泰谨状
按语:北宋咸平五年(1002),状元、兵部尚书胡旦奉旨到南方各地视察,慕名来到江州义门陈,寄居东佳别墅,对义门陈的历史与现状,进行了广泛而深入的了解。查事实,观现状,知其情后,甚为敬佩,写下了《赞义门陈氏》诗一首:“三千余口文章第,五百年来孝义家;待我明朝朝拜罢,与君奏请赐恩华”。回到京城,胡旦向真宗皇帝赵恒奏报,并用状元文笔写下了千古名记《义门记》,把义门陈的历史事迹、文化等,都做了详细的记载,义门陈家长陈旭将此记镌刻于石,称“义门碑”,永垂其功。
二、《陈书》、《宋史》有关内容辑要
《宋史二百五十六》、《列传二一三》记载:陈兢,陈叔明宜都王之后,为义门后裔。陈兢,江州德安县人,陈宜都王之后,叔明生志高,志高生才,才生蕴圭,蕴圭生兼,兼生京。官任集贤院学士,秘书少监,无子以从弟子褒为嗣。褒为盐官令,生璀,官任高安县丞。璀生钰。钰生壤。壤生伯宣,与马总友善注司马迁史记行于世,唐敕封著作郎。游庐山因居德安。……益置田园,为家法戒子孙,择群从掌其事。建书堂教诲之。从唐玄宗开元十九年(公元731年)开始居住,至宋仁宗景佑四年丁丑岁(公元1037年)历三朝三百余载,十九代,三千九百余丁,亲爱和睦,室无私财,厨无异馔。不蓄仆妾,人无间言,每食必群坐厅堂,未成人者别为一席。有犬百余,亦置一槽共食,一犬不至,群犬亦皆不食。北宋开宝元年,戊辰岁(公元968年),太平兴国七年,壬午岁(982年),淳化元年,庚寅岁(990年),至道元年,乙未岁(995年)大中祥符四年,辛亥岁(1011年),天圣元年,癸亥岁(1023年),六个皇帝都旌表其门,永免徭役。由于家有教,德有章,重兴文,勤攻读。三个朝代中前后有四百零三科第应奉者,三元三相十八人,刺史、司马、参军、县令二十九人。
三、江州义门雅表记
宋太宗淳化元年(990)四月,诏贷江州义门陈兢粟。中和初,江州陈氏数世同居,唐僖宗旌表其门,而南唐又为之立义门,免其徭役。厥后子孙繁衍,长幼七百余口,不蓄婢妾,人无间言,每食必群坐广堂,卑幼人等,别为一席。有犬百余,共牢而食,一犬不至,群犬不食。建书楼以延四方之士,乡里化之。知州康戬请每岁春首贷陈氏粟三千石,秋收还官,令建孝义坊。夫张公艺九世同居,忍也:而陈氏十四世同居,公也。忍则无嫌心,公则无私意,能忍而能公,治家之良法也。按:陈氏乃陈宣帝第六子宜都王陈叔明之后也;历隋唐五代以至于赵宋,敕诰频赐,富盛莫比。后之子孙,尚其勉诸。
绍熙四年(1193)正月十八日陈
四、皇帝敕赐
(一)南唐皇帝敕赐义居陈氏褒
易曰: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夫人所向者,善斯能以天下之善,翕然以相聚所处者,正斯能与天下之恶,判然以自殊者,是即仁义之道,欤由是以律其身,则道德著而声誉流,推是以齐其家,则尊卑序而恩爱洽,又推是以感乎天下之远,则强梗化风俗。高故曰:立人之道,在仁与义,能不信矣乎。敬违共义又若之,何以集聚善类而分别晋流哉。朕念若人,旁求靡替。近因知江州事夏麟昭,具奏本州民陈褒同居十世延历三朝,请赐旌扬,以敦世教,夫致义治,力切于朕心,乃有义民爰宅于吾士,非天纯右于大命,畴能即副于义怀。呜呼!尔行义即协于一家,得朕旌章而益耀,朕扬义而激四海。期今治化于隆,可特旌表共闾曰:义门陈氏,并赐州东营田二千顷,以裕其给,所司速行,毋替朕命。
昇元二年(公元938年)敕
(二)太宗皇帝诏谕
朕闻尧舜之世,比屋可封不过孝悌而已矣,上下之间相观为善,亦有教劝之,何如且夫嘉言善行,载诸简编者虽多曷若修身齐家,按诸耳目者尤切于此,加恩而示劝庶,几见贤以恩齐。故江州义门陈氏自兼至唐秘书少监京迨今陈炳隆至河南太守何同居十八世,相处五百年,养不二于田财,义无分于尔我,呜呼!昔张公艺九世同居,敬书百忍。今陈炳隆自其陈兼至秦付,四朝合食,义协一诚,宣锡华章,以规盛世,可旌表其闾曰:陈氏行义之门仍赐行义钱二千五百缗,以优异之主者施行。
第二节 荐贤任能 唯才是举
一、任人唯贤
《义门家法三十三条》的第一至第三条,明确规定家族当权者要“择公干刚毅之流,择廉谨才能之人,不限年月,不及长幼。”“若才能不称,仍须择人代之。”也就是说对家族领导者一律荐贤任能、唯才是举,只论才干,不论长幼。
义门陈任人唯贤,体现了家族在管理上的高水平,体现了家族内部的民主意识,具有重大的进步意义。在其前后200多年十四任家长的选用上,始终坚持这一原则,从而使家族久盛不衰。
二、商与定策
义门陈是一个小农经济的大家族,三千多人的衣、食、住、行、书、礼、婚、丧等诸事支配管理,在高度集中的管理下,如何能公正、平衡分配,领导层必须集思广益,“商与定策”,使之能“义而不散”。这个商策之地称为议事厅,许多重大决策,如人事安排,经济支配等都从这里出台。
财务公开,是商与定策的重要议题。家法第三条就是经济管理:“执作家役,出入市场买卖使钱,须见帐目回库司处算明”,每年的收支帐目要在除夕之夜,“以待考课,并由库司检查。”即一切经济收支情况,应在除夕清算公布。可见,义门陈家族财务管理严格,经济公开透明,方可聚集人心,义而不散。
三、一夫一妻
家法明确规定,实行一夫一妻制,“皆只一室”,“不得置仆妾”,如越轨则受家法“剥落衣妆,归役三年”的制裁,凡规定男青年十八岁订婚,二十岁结婚,不能早婚早恋,严格一夫一妻制。
男婚女嫁由家族操办,因没有个人经济上独立权,婚姻所有物资,规定统一的指标,由家族集体支配,有高度集中、严格管理的规范制度。
家法第十三条规定,新进门的儿媳妇,不分贫富,必须下厨房锻炼数月,“掌庖炊之事”和“排布堂内诸事”。这既是一种劳动锻炼,也是融入和睦家庭的一个过程。当时,富贵女子有“有女不嫁陈家郎,婚后落泪下厨房”之说,而其和睦家庭的风气仍然吸引着大批女子自愿入嫁。她们辛勤劳作,繁衍生息,使义门陈氏日益昌盛。
四、同锅共餐
义门陈是一个“同锅共餐”集体生活的群体,一日三餐“节序眷属会饮于大厅同座”,这个大厅即“馈食堂”。最高峰时三千多人“同餐共食”,故在其旁边专设:“洗米池”,挖水井三十二口供馈食堂使用。
义门陈家族一日三餐用膳都讲究程序。《宋史》记载:“每席必群坐广堂,不能‘随其所有’,而要‘布置周全’,启蒙儿童为一席,七岁以上女孩为一席,七岁以下女孩为一席,婆母新媳为一席,青壮年男士为一席,六十岁以上老人为一席。‘以序而自行’,‘数代而行之’。”并区分不同对象,“因人而佐食”。病人有病人的饭,老人有老人的饭,孕妇、乳娘亦各不相同。此就餐方式,有益于各个年龄层次的饮食需要,有益于身心健康,有益于培养合族同德的家庭风气。
公元1050年,时任宰相的陈尧叟衣锦而归时,欣而赋诗:“田里苁蓉应逊畔,儿孙游戏亦成行”,为族风的古朴而有序欣喜莫名。名相寇准也称其义门陈“文以魁天下,家和庆有余”。
义门村的西南方,有一座山,叫“打鼓山”,是当年义门陈人击鼓传令,递送信息的地方。一族三千多人离合集散,需要信号,鼓声就是他们传递消息的信号。每当吃饭的时候,打鼓山便响起了鼓声,人们听到鼓声,便从四面八方有说有笑的涌向馈食堂集中吃饭。这就是“击鼓传餐”。
北宋枢密使(副宰相)赵普到义门巡察,听到鼓声,随即写下一首诗:“击鼓传餐岂异初,江州义族不差殊。当朝秉察观风致,特为高门大揭书。历代旌表皆盛迹,屡世敕赐悉成模。如今诚信古人语,和善之家庆有余”歌咏义门陈的家风景象。
淳化四年(993)宋太宗赵光义在金銮殿接见家长陈兢,先赐一梨,陈兢当时吃了,太宗曰:“为何一人独食”?陈兢答曰:“陈氏永不分梨(离),”又赐一只鸽子,陈兢带回,碎鸽和酒一坛,合门三千多人共尝其味,其后太宗知此事,感慨的说:“陈氏一门,感知天恩加厚矣。”内侍裴愈游义门时为馈食堂撰联如下:
独食赐梨合族欣赏悟公意;同啖御鸽满门品味知天恩。
《家法》第十三、十四、十五、十六条对义门陈氏饮食有详细规定:掌饮之人事,老、幼、妇、男分坐;节日酒会,婚丧嫁娶等秩序井然;凡迎娶新妇,必先下厨为炊。老幼病号可享受优食。在胡旦的《义门记》里记载有一灾年,江州饥荒而死人无数,然义门陈氏喝粥,吃野菜都要很谦让,因此无一人因灾年而丧命。《宋史·陈兢传》里写道:每食,必群坐广堂,厨无异物。“同锅共食”,是义门陈氏和睦相处、同甘共苦的好风范。
五、尊老爱幼
义门陈把尊老爱幼奉为美德,据查,至宋真宗天禧年间“古稀也而逾百。”也就是说七十岁以上的老人有一百多个,说他是“长寿之家”,毫不虚夸。很多致仕当官者,年老都“欣然而归”。为解决老有所养、老有所乐的问题,第十四任家长陈蕴于宋天圣元年(1023)在义门花园内做了一处老年活动处,名曰:“寿安堂”,陈设琴、棋及文房四宝和健身等物,供老年人在此颐养天年。这是我国最早有记载的老人活动场所。元朝史学家揭溪斯于元至顺元年(1330)游义门时,寿安“无损于存”,便写了“题九江义门陈寿安堂”一诗。
匡庐之阴彭蠡涯,七百余载真良家。
冲和郁勃吹不散,飞落南山萱草花。
往时冠盖如流水,撞钟鼎食三万指。
诏书十载复租庸,每岁朝廷仍贷米。
父慈子孝则四方,纪净纲明照闾里。
蓬莱水浅昆明空,天开地辟元气通。
张公百忍泽未竭,王母千年桃始红。
南山筑台三百步,翠竹屯云森玉树。
忠厚必有神明扶,淳朴自是期颐具。
方瞳绿鬓红氍毹,春酒摇荡香扶疏。
公侯子孙始必复,日为太夫人起居。
义门陈妇人养蚕、纺纱、织布之场所称“都蚕院”。家法规定,凡45岁以下妇女称为“蚕妇”,必须到都蚕院劳动,有三百多妇女在此劳作。蚕妇们正值盛年,多有吃奶的孩子,为了方便哺乳,家长便在都蚕院附近建一所“育婴堂”。近百名婴儿在此同堂待哺,称为“百婴同堂待哺”,婴儿饥饿啼哭,不论是否亲生,蚕妇们都会解怀捧乳,主动喂养,所以小孩三岁了还不认识亲生母亲是谁,形成了“堂前架上衣无主,三岁孩儿不识母,丈夫不听妻偏言,耕男不言田中苦”的大公无私又和睦相处的局面。
“千秋院”距都蚕院约百五米,是纺织女工健身活动场所,为陈祟于唐僖宗光启元年(885)所建。蚕妇们累了休息时,在这里荡秋千,踢毽子、爬竹竿。她们挠背伸腰,嬉笑打闹、其乐融融、趣味多多。这是我国最早的家庭体育的场所。
从“都蚕院”、“育婴堂”到“千秋院”,可见义门陈早在一千多年前不仅注重发展生产、奖勤罚懒,也关心妇女儿童。其思想意识超越了所处的封建时代,具有先进的意义。
“都蚕院”建于唐僖宗光启元年(885),位于义门正宅之南约四华里。一九七〇年浙江移民建村拆除北院大量残墙,仅桑田尚存。至今义门村方圆十里百姓仍叫“都蚕院”。“千秋院”位于今德安县磨溪乡尖山村杨家,至今当地仍称此处为“千秋院杨家”。
六、至孝至诚
进士陈矫,一直在外为官,其父早年去世,母骆氏守寡在家,长期见不到儿子,倍加思念,终日以泪洗面,久而久之,双目失明。陈矫得知,焦急万分,派人把母亲接到身边,朝夕相伴,抚慰有加。又奏准皇上,请来御医为母亲治眼。御医仔仔细细看了后,无奈的对陈矫说:“夫人之眼,乃思儿心切,流泪太多所致。心病酿成眼疾,怕无药可医。过去有舜帝舔目复明之说,你不妨一试。”
陈矫为医母眼,每天洗漱毕,束巾焚香,小心翼翼的用舌头舔母的一双瞎眼,他一边为母亲舔眼,一边给母亲说他在各地为官的故事和珍闻奇象,日复一日,持之以恒,从不间断。过了两年,奇迹真的出现了,母亲的视力恢复了,眼睛明亮如初,母子欢天喜地。陈矫这种至孝至诚、至仁至义的品行,传为美谈。成为义门后裔学习的楷范,并一直流传至今。
官至翰林院大学士的陈矫,生有四子。三子陈阶,身材高大,力气超众,肩挑半千,手提三百,读书不多,但勤劳能干,是耕作农田的一个好把式。一天,气候炎热,一头正在耕田的大水牛突然倒入田中,使唤不起。陈阶情急之下,一个人把水牛拖到田边阴凉处,回家取盐水灌入水牛口中,救活了牛,可见其力大惊人。
陈阶特有孝心,其母梅氏,封水安太君,晚年回义门颐养天年。时陈阶的兄弟都在外当官,只他一人在家侍奉老人,对此,陈阶无怨无悔,晨起暮居,茶前饭后,无微不至的尽心行孝,深受家人称赞。其母以八十四岁高龄而终,安葬在回马岗东面的刘俛鼓。
母死三年后的一天夜里,陈阶梦中听母亲说:“有人盗墓,将要劫我,速来搭救”。陈阶惊醒,猛地起身,策马行至墓地,果有一伙盗贼正要挥锄挖墓,听到有人马之声,随即逃散。陈阶下马跪守墓前,至天亮才回。
此事称为奇事,世代相传,人们都说梦护母墓,是孝义感应。此墓至今尚完好无损,时有族人前来祭扫。
宋仁宗末年,江州义门陈人陈宗,勤奋好学,孝顺父母。他十六岁时,母亲病重,便日夜陪伴服侍,不敢懈怠,同时四处录访名医,为母治病。
一医生开出药方,需用股肉作引,陈宗毫不迟疑,要医生割自己的股肉。医生说:“你年纪尚小,正在长身体的时候,怎么能割你的股肉呢!”陈宗急了,一下跪在医生面前,求道:“有母身才有吾身,为儿之孝,何惜区区一处肉!”医生无奈,只得割其肉,并悉心医之,数日后母子皆愈。
陈宗割股救母之事流传很广,世人把他看作行孝之楷模。陈宗故后,当地百姓自发捐款,立“孝子碑”一块,以纪其事,以扬其德,警世人,传后世。
《旧碑碎石》记载,北宋时期,义门陈氏有三兄弟陈诏、陈显、陈颁同榜俱登进士,又同拜枢密使,在朝为官。其母王氏独自在家,念子心切,难得一见,忧思成病。时义门陈家长陈肱将此情奏请皇上,皇上准其弟兄回乡省亲。三兄弟回到家,终日以侍母为重,无微不至。为让母亲开心,命人以官轿抬母踏青。老大扶轿杆,老二和老三一前一后,兄弟三人抬着母亲,手舞足蹈,兴高采烈,把母亲乐得开怀大笑。惊动了四乡八邻,纷纷出来看热闹,人们赞曰:“真官家也!”“真孝子也!”此乡间遂称陈诏兄弟为“三孝子”。太宗闻之,赐旨三子奉母入朝,太宗请王氏到后宫,宴赏有加,皇后问曰:“人间未有一世二世不分者,汝义门所以累世不分,何也?”王氏从容答道:“堂前架上衣无主,三岁孩儿不识母,丈夫不听妻偏言,耕男不言田中苦。”圣上欣然曰:“惟义门所以如此也!”遂加封三孝子为太付、太师、少师,封其母王氏为鲁国夫人。后人为褒其孝道,建“三孝堂”。三孝堂前撰联云:一母踏青扶仆抬夫竟是所惦三大臣:三子舞彩荷椅负轿岂非因悦一太君。
七、割股疗夫
进士陈明轩为人笃诚忠厚,勤奋好学,二十入仕,娶陶菊香为妻,夫妻恩爱,令人羡慕。然而好景不长,结婚两年后,明轩左手臂生一鸡蛋大的肿瘤,疼痛难忍。菊香心急如焚,她端茶倒水,煎药喂汤,精心护理丈夫,深得公婆和邻里的好评。
一天,郎中来给明轩看病,说:“只有割去脓包,再以他大腿的肉补之可痊愈”,菊香闻言说:“他身体如此虚弱,再割其股肉,恐难以支撑,还是割吾肉补之”,郎中深受感动,从菊香的股上割下一块肉在明轩手上,果然,丈夫痊愈。
又过了数年,明轩病故。年仅二十五岁的菊香冰心守洁,终生不嫁。她用自己的青春年华陪伴着明轩的灵魂,直到白发苍苍。
陶菊香割股疗夫,冰心守节的事在四乡八邻传扬,很快被皇上知道了,于是颁旨,为她立一贞节牌坊,御书“洁白如玉”四个大字镌刻在牌坊上。牌坊两边赐柱联:“冰心守洁垂青史,割股疗夫表义门”。
八、恳请减半
宋淳化年间,陈兢为义门陈家长。江州府台康戬向朝廷奏书《贷粟疏》,朝廷恩准从国库每年资助粮食四千石,此恩惠一直廷续到大中祥符四年陈旭接任家长时。朝廷的救济安抚,再加上全族人的努力,义门陈的生产有很大的发展,田庄三百余处,族人的生活也有了很大的改善。朝廷每年接济的粮食也有了多余。因此,陈旭向朝廷上奏章,恳请将赐粮减半。有人劝陈旭说:“粮食吃不完,可以转卖给别人,从中得利呀!”陈旭回答说:“皇上以吾家数千口之由,以国库粮食赐我私家,我岂可见利忘义!我不能做对不起朝廷和国家的事啊!”
九、义之所至
有一年,频繁的天灾和战乱使大宋百姓流离失所,缺吃少穿。仅江州一地,饿死人就无以计数。不少村庄的人,都死光了,连抬死人去掩埋的人都没有,凄惨至极。义门陈氏一门三千余口也在生死线上煎熬,靠挖野菜采野果充饥。由于义门陈孝义为先,上下和睦。一碗粥,先给老人孩子:一个野果,每人咬一口。一门和谐,互相礼让,团结互助,共度难关。灾荒过后,三千余口竟安然无恙,未饿死一人。这又是一个人间奇迹。胡旦在《义门记》中写道,陈氏能在“仍岁饥荒”“啜粥杂以藻菜”的困境中“怡然相存”,是“义之所至也。”
十、五祖封爵
宋仁宗天圣元(1023),义门陈已十三世同居,人口近三千,成为“圣朝隆报功之典”的家族,“追美必及乎先人”,为使这忠孝典范起“教化”之功,宋仁宗赵祯于天圣元年(1023)下诏敕赠列祖:“一世祖陈旺为晋国公,二世祖陈机为燕国公,三世祖陈感许国公,四世祖陈蓝为吴国公,五世祖陈青为齐国公。”
这是当时朝廷赐封的最高荣誉称号。次年由家长陈泰撰写五祖碑文,勒工于石,立于正宅之东山头,并建五祖道院予以追祀。一姓五祖受此殊荣,为中国家族史之罕见。
十一、百犬同槽
义门陈礼义为先,孝道治家,满门重义尚德。久而久之,教化影响了牲畜。宋淳化年间,义门陈畜犬百条,共食一槽,一犬不至,诸犬皆不食。
古义门坊建有“百犬牢”。其中有一对联曰:“一犬不至、百犬不食、牢内异物皆效义;一吠突起、百吠齐怒、寨中同声共护门。”百犬同牢是昔日义门坊的一个重要奇观。
相传有一年,御驾亲临。带来100只米粑,放在犬槽内,群犬呼而相聚,各衔一只米粑于口中,但见一条白犬,独步槽前,口叼两只米粑走了。圣上异之。遂率人尾随其后,至一柴扉旁,见有一拐脚黄犬席地而卧,白犬将米粑丢了一个给黄犬,众犬方摇头晃脑,有滋有味地啃动嘴里的米粑。昭宗见状,圣心大悦,称道:“真义犬也!”
元朝文学家龚碧悟曾来义门,看到百犬槽旧物尚存,便写下了“异类犹同食,群贤共一门,唐朝无旧景,尚有义门陈”一首短诗抒发怀旧之情。
如今,“一犬不至,众犬不食”的佳话,已成千古一绝,载入世界吉尼斯记录。《中国姓氏通书》将义门陈“百犬同槽”称为世界奇观。故有“义门陈氏天下奇,百犬同槽奇中奇”之说。义门陈后裔斯高赞曰:
百犬同牢佳话传,煌煌陈氏义当先。
一门风范留青史,千载凭踪叹不堪。
十二、公婆大坵
宋淳化元年(990)大年三十,义门陈氏家长陈旭,用重金买下了大田一块,以步丈量,计三千八百步。
除夕之夜,义门坊爆竹声声、锣鼓阵阵,整个家族沉浸在祥和幸福的欢乐声中。议事厅里,只见主家婆婆一会儿出、一会儿进,不断的向家长陈旭报告男丁出世的喜报。桌面摆满了各房送来的添丁喜面,老人一数,桌上摆的喜面共计三十七碗。天刚放亮,又有人送来四碗喜面,一共四十一碗。于是便有了“义门陈氏一夜生男四十一,此四十一男后来多为英才”的记载。
第二天,管理百婴堂的公婆们听说购买了大田,因买田而得贵子,故而一致要求将此田划作百婴堂专用口粮田,陈旭想:此田乃三千八百步,一步一丁,吾家可增至三千八百口矣!陈旭当即欣然应允。由于百婴堂是义门的公婆们管理的,因此该田又叫“公婆坵”。
十三、花园休闲
义门花园始建于993年,由第八任家长陈兢所建,占地十余顷,花园内种植各种花草,合抱桂花树就有十余株,并建有亭台两座,供闲时长幼休闲之用。遗址在今义门村小学处,至今仍称“义门花园”。
十四、家法森严
家法第29至33条是专门惩劣迹者的条文,详细而具体,对嫖娼、赌博、行窃、酗酒、斗殴等不轨行为,视其情节,严惩不贷,以剥落衣服、罚劳役、鞭打等手段处罚,或关入家庭监狱刑杖所。据记载:“百年服刑者三”,就是说在一百多年中,关入刑杖所的只有三人,可见家法森严,守法极佳,以致义门陈出现“人无间言,争讼稀少”的和谐局面。
刑杖厅又名“惩过所”,是这个家族的司法机构,于唐乾宁二年(895)建。刑杖厅有厅联曰:“家秉三尺法,官省五条刑”。横额为“惩过”。《义门家法三十三条》悬挂于厅的正中。凡义门弟子有过。必受到义门家法相应的处罚。
尽管义门陈氏这个家族以德义著称于世,而“枉法逆子也偶而有之”,宋景德三年(1006)十一月,筠州庄田(今江西高安市)被“不肖卑幼”陈宗知私下典卖,从中营利。陈延赏赴任途中得知自家年幼辈将“田产典卖于豪民名下,利中翻利后,填还不得,不告家长。恐以坏先祖之义范,辜负陛下之圣恩。”于是差员追查所典庄田及卑幼。并奏请皇上追查,依敕断还。皇上遂下诏严惩不贷、秉公处理此事,
杀一儆百。为一桩贪案,朝廷下诏惩处,可见义门陈家族当时的 影响和地位,也是今天倡廉肃贪的历史借鉴。
十五、回归院
北宋庆历四年(1044),义门陈已聚族而居三百一十三年,人口达三千七百余人,人文蔚起,名满天下。这么一个大家族,人多地少,粮食难以自给,经常是“举家啜粥”,度日艰难。
为解决人多地少之难题,家长陈泰在广泛征求意见的基础上,决定在湖北黄州(今黄冈市)、江苏丹阳、湖南长沙、广东嘉应(今惠州)等地买下田庄,分迁1400余人到那里居住繁衍,并要求每年清明、冬至派人回来,祭扫先祖,交流情况。坚持数年后,因路途遥远、住处闭塞、交通不便,经常失期误事。为了解决这一问题,遂决定在各田庄筑屋造房,曰“回归院”。每年的清明、冬至等祭祀之日,就近到回归院朝着义门陈故里的方向集中祭扫,遥寄归心,以示不忘根基,牢记祖荫。现在,湖北省黄冈市义门陈回归院的旧址尚存。
十六、和谐义居
《中华姓氏通史·陈姓》明确写到:江州义门陈姓家族,“其实就是一个微型的国家,一个独立的社会,具有国家机制相对应的各种功能。她有严谨的家法、家训、家范,有严密的组织管理制度,有学校、藏书楼、接待馆、医院、祠堂、田庄、园林,有自备生产、生活用品的各种设施,是中国古代传统的自给自足、自成体系的田园社会的典型。”
史料也记载了义门陈氏家族在这个典型的田园社会里和谐义居的情况,义门陈氏不置仆、不纳妾、不赌博、不斗殴、不淫酒色;家法森严,赏罚分明;老有所养,幼有所托,闲有所乐;寿安堂、百婴堂、花园、嬉戏厅、秋千院是人们安居游乐寄托精神的场所。义门陈崇尚孝义,族风和谐,义居长久,是人类“大同世界”理想的初级阶段。
十七、帝王旌表
北宋时期,义门陈忠孝双行,名满朝野,引起了朝廷的重视。作为教化全国的典型,在北宋统治的一百六十七年中,前后有太祖赵匡胤、太宗赵光义、真宗赵恒、仁宗赵祯、神宗赵顼、徽宗赵佶六位君主屡次御赐旌表义门陈氏。在当朝受到如此荣耀,仅此一家。
十八、旌表台
唐僖宗李儇于中和四年(884)首旌义门,义门陈第三任家长陈崇于唐光启二年(886)兴建旌表台于老正宅前,后旌表台又扩建一、二、三门。
第一门两侧对联为“九重天上旌书贵,千古人间义字香”,横批“义门陈氏”,为唐僖宗李儇所赐;第二门对联为“聚族三千口天下第一,同居五百年世间无双”,横批“真良家”,为宋太宗赵光义所赐;第三门对联为“三千余口文章第,五百年来孝义家”,横批“义居人”,为宋真宗赵恒所赐。旌表台是义门陈最壮观的建筑物,明初毁于兵燹。
十九、五相赞义门
1、寇准(961-1023),北宋宰相,慕名访义门,看到一派祥和繁荣景象。家长陈蕴热情接待,奉上“义门陈酒”,寇准饮酒尽兴,吟诵道:
“文明魁天下,孝义盖乡闾;岁赐三千粟,楼藏万卷书;朗吟开绿酒,雅叙煮青蔬;长吟云天外,家和庆有余。”陈蕴即命家人取来文房四宝,寇准挥毫泼墨,并书于纸。
2、李昉(925-996),北宋文学家,宰相,率领一批官员来到义门山庄,赋诗曰:“孝义冠乡闾,门多长者车。收贮千顷粟,家藏一楼书。待客开新酒,留僧煮嫩蔬。三公老且病,无暇访山居。”
此诗后两句的“三公”即陈谦、陈绣、陈范,是义门陈德高望重的长者。
3、宋祁(998-1061),北宋史学家、副宰相,与欧阳修合编《新唐书》,对义门陈的情况只是耳闻,总想找个机会“目睹”,于花甲之龄(1058),游览东佳,咏诗一首:
群贤肄业文方盛,孝友传家族更豪。
旌表异恩门第贵,史书新传姓名高。
谋孙有德荣非浴,待士无蔬众岂劳?
我想东佳终未到,只因胜概属仙曹。
4、文彦博(1006-1097),仁宗时任宰相,对义门陈氏的朝野太盛既敬佩又担心,于是力谏分析义门。下面的诗是文彦博察访义门时留下的。
“御笔亲题灿锦霞,满封官职遍天涯。名重万古应不朽,庆衍千秋宰相家。”
5、吕蒙正(944-1011),曾任太宗、真宗二朝宰相,于咸平二年(999)来义门,以《如今义门义更深》为题赋诗赞颂:
叠奏华门聚德星,朱霞飞锦绕江城。
太和鼓畅淳风美,大顺熏蒸景物新。
千石赐回天上粟,五车书篇匣中经。
只知雍睦当年盛,哪知如今义更深。
第三章家德至孝
编者按:宋嘉祐八年(公元1063),义门陈奉旨分析后,病榻上的宋仁宗赵祯仍念念不忘崇孝尚义的义门陈氏,赋诗嘱曰:
“江州久著义门庄,庄上分庄岁月长。蒂固根深谁与併?珠辉玉廊孰同行?!谩夸诗礼追邹鲁,须信簪缨赛谢王。子孙各知遵义范,永继舜德有重光”
千百年来,义门陈后裔世世代代孝义治家,义门风范穿越时空,扬名海内外。各支族与时俱进,大都制订了新的家训公约,融入了时代精神,充实了家法内容。受到了历代专家学者的高度赞扬。
第一节义感天恩
一、宋赠义门陈氏始租五世公爵敕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盛德开保世之祥,衍庆恒由于祖泽。圣朝隆报功之典,追美必及乎先人。唯尔江州义门陈氏代传孝悌,世绍管缨。累世同居,历公五百年同爨,聚族实逾三千。祖宗之培养既深,公侯之赏锡宁蕲兹。特赠尔始祖陈旺晋国公,二世祖陈机燕国公,三世祖陈感许国公,四世祖陈蓝吴国公,五世祖陈青齐国公。
呜呼,衮崇虽吝于先朝,显扬宜彰于当代。锡之祠以祭祀,感化同堂之义。
敕命。
宋天圣元年(1023)四月十日之印
二、宋授义门陈旭将仕郖江州助教敕
制曰:睦族敦伦,一堂聚雍和之景。扬休播美,大庭显隆宠之恩。
唯尔江州义门陈氏蒙太丘之余泽,袭著作之遗休。孝义宏敷,物类尚昭其感格。仁恩深浃,里党悉化其竞争。及汝陈旭作起后昆,丕承先绪。早彰素履,闻望久著于儒林。克懋清规,风声益照于闾巷。宜膺霈泽,用保耆年。可特授将仕郎守江州助教。特颁纶餑之 荣,式光庠序之列。
敕命。
宋大中祥符辛亥(1011) 之宝
三、谢贷粟表
圣皇陛下,臣兢稽首顿首:
伏以重义周贫,九族惠太仓之粟。旌先济后,一王颁国帑之恩。饕餮何颜,素餐有耻,臣诚惶诚恐。窃唯草莽微躯,丘园贱民,恪遵孝悌,誓终身于考槃;敬守诗书,甘乐道于畎亩。以是,粥以是,敢怠三时之勤?不苗不畲,不耕不获,安望百廛之取?谋道不谋食,虽未逮乎君子;尚义不尚利,窃有志于先人。是以同居二百余载,聚族二千余口。家有同牢之犬,庭无再发之荆。故食少人繁,方有贷粟之虑。
恭遇圣皇陛下,学植重华;选士尚纯,菽粟之文必录;取民有制,粟征以时。是诚有为之君,抑亦不世之主也。顷者,伏蒙圣恩,念屡世重义之风,特加优恤:矜后人乏食之苦,遂赐粟二千,数溢五秉。昔有周之大赉,是为富善人;而诏贷之殊恩,是隆孝子。一朝盛事,千载奇逢。愿养贤以及万室,俾玉食以临四方。苾香椒馨,洽丰年之百醴,醉酒饱德,介福于万年。臣无任瞻天仰圣,谨奉表称谢以闻。
宋淳化元年(990)庚寅四月十六日臣兢上
四、中书门下内侍裴愈牒
内侍高班内品监秘阁裴愈奏:臣因散赐御书至江州义门,得陈旭称其户贯德安县新兴乡,合家十四世同居,见存骨肉二千六百六十口,逐年纳税钱九百贯,苗米二千七百余石,输纳江州,往回山路四百余里,尽是辇运,虽是了当,不免倍费裹缠。及蒙官府每年之恩. 春首支借陈粟二千石,以供口食,待秋收之日,一斗只还一半,阖 门不胜感戴圣恩至极。虽蒙贷粟而又支用不足,今乞户下所纳苗米二千七百余石,就德安县送纳,一则免费车夫,二则依县限了当。伏念圣皇以孝理天下,乞再赐悯恤,庶济困穷。”又据德安县状:
“检会义门陈旭户下苗米,每年征科,常是出限,方得了当,乞就本县粮仓送纳。县德安路当冲要,南北过往馆驿,供应马递、步军粮米约二千余石。此米陈旭乞县仓送纳,方得依限了当。兼县原有仓限堪任盛贮,伏候圣旨。”
奉中书牒:敕令“江州一依裴愈所奏施行”。
宋至道二年(996)二月十九日辰时牒
五、秦义门卑幼妄擅典卖田产状
赐紫金鱼袋臣陈延赏私恳,冒渎天听,甘伏斧钺。
念臣先祖在唐玄宗朝,因官置庄于江州德安县,后置田于各郡,历今一十五世,义聚骨肉三千余口,俱以家长叔翁旭为户宰。叠蒙敕令,旌表门闾,蠲免沿征,复除差役。此非朝廷私于臣家,盖有圣皇陛下大振淳风,光扬教悌,以奖一家之善,化天下之民。臣家虽贫而不敢分析,坚守先祖义方之训,不负陛下旌奖之恩也。
臣今春因赴任,路过臣家,窍见臣家有不肖卑幼营私于邻近豪民举债,利中翻利之后,填还不得,不告家长,擅将庄田曲卖于豪民名下。窍缘臣字子孙众多,若不经官理断,深虑不肖卑幼递相仿效,致使骨肉义聚不得,以坏先祖之义范,实大辜负陛下之圣恩也。
臣见大理评事汪白,知江州德安县,官廉干练,为治强民,熟知臣家仔细。伏望圣慈念臣家笃义年深,微臣忧家情切,乞降敕命江州委汪白差员追查所典庄田及卑幼、承典豪民,一并相究。将所在庄田典得钱谷交付何处、支销何人,如内有利中索利及契内无家长署字,不经官按印者,视为豪民占夺,乞依敕断还。责臣家卑幼知惧,豪民不敢复诱臣家骨肉,亦可长保义居,有裨圣化,臣家感激无崖矣!
谨具状奏闻,伏候敕旨。
宣德郎、守殿中丞,知南容州兼管
劝农桑事提举容路巡检司上骑都尉 陈延赏呈
宋景德三年(1006)十一月
六、谢恩表
圣皇陛下:臣旭十月二十八日接江州孔目官周豫赉官诰一道,敕牒一道。伏蒙圣慈,特授臣将仕郎、守江州助教者。
臣闻乾坤布惠,里闬增辉;岂知蒲柳之年,获纶綍之命。臣旭诚感诚忭,稽首顿首。切念臣世非蝉冕,业绍箕裘。徒以祖先贻孝悌之规,子孙凛诗礼之训。始于唐室,迨至圣朝,连旌表门闾,获蠲徭役。是以聚族三千余口,幸免支离。(旭)生身八十一年,曾无玷累,唯喜逢于盛世,何敢望乎圣恩?伏唯崇文广武,仪天遵道,感应圣时。仁孝皇帝陛下,德迈羲唐,功高舜禹。化行宇内,庆洽寰中。桑林尽荷殊休,品物悉沾沛泽。臣家传敦睦,龄近期颐特颁庠序之资,俾与衣冠之列。筚门闺窦,惊紫诰之俄临:雪鬓霜髭,映绿袍而荐耀,此盖陛下曲嘉小善,以化大同,臣敢不益励云礽弥敦礼义副圣朝之教,庶酬丕显之恩。臣伏恨老耄,不胜奔趋,蹈舞阙廷任瞻天仰圣,激切屏营之至。谨奉表称谢以闻。谨言。
宋大中祥符四年(1011)辛亥十月吉旦
将仕郎守江州助教陈旭呈
第二节义范传承
一、推广家法十四条
一,家长一家之统率也。旧时有家长行家法,近时家法不传,家长不立,子弟辈浪荡纷华莫之禁戒。问有家长少行教令,子弟抗违家长亦姑息听之。及有奸盗不肖事发,反累家长盛哉!吾族以先人遗法而世守者固多,或有法弛奸生而肆恶者。宜于春、秋合族祭庙之辰,分举一人立为一族家长,用木版大字榜于祠堂内。凡一应分务俱问家长,族有孝友纯善可称者家长颂之,合族奖之。其为恶不悛之徒,家长诫之,阖族苦言劝之,或决杖二十儆之。不改,则令送官重处之。斯可以一而化众矣。为家长者,务秉至公,刚柔相济,一言一行不妄施必足为众所敬服,虚得以身率之义。
二,父之于子,尊长之于卑幼,但宜呼之以名,不可称之以字,今人谓有年者似同尊长之体,即以字称之,便无名分不可仿也。
三,尊卑长幼共席与饮,不可酗酒无度,恐醉后妄分失仪,甚至冒犯忘事,醒后究之大体乖矣,何益于事。
四,家中或奉宾客,或私菡飨,男女不得同席,互相劝酌,内外之体庶几有别。
五,子孙不得私造饮食饱自腹之欲,忘父母之养。古之孝子有负米怀橘之称,为其能尽养也。今人有自奉甘美不顾父母之养者,其不孝之罪当为天地所不容,责之以攻其不孝。
六,坟墓不过为亲藏体魄耳,但如古人求土深木厚可蠲五患。家之地即宜安厝,使得照管之频不致被人没犯,畜牲践踏。春秋祭扫有期。凡老幼皆得数伸瞻拜之敬。今酷贪风水,不惮于数百里外谋夺佳域。诛其心尽则假亲之体魄为子孙祈后福,其见已谬。夫远者人所易忽忘亲,尽百年之后谁复能保其存,即其能存,而子孙数十年不至一祭犹未存也。况山水之佳,人皆宝之,我谋人,人亦谋我,能保其无盗侵之患乎!张氏坟忽李氏墓,不可卜数是皆贪佳致远之害也。又有贪祖宗坟穴之德乃开茔破冢,葬其私亲,以布福祉,其忘祖宗,昧天理已甚,还望有以庇荫其后乎?此皆所当甚省者。
七,男司耕读,女司纺织,自是生理。今之贫者为饥寒所迫,而甘自勤读,已不必训。但袭父母余庇,不耕不织,不儒不商,游手好闲。或酗酒赌钱,费用奢侈,不务本业,家长父母不知督教,现钱易倾,贫可立待,稍至贫束手无计,朱门饿殍此类是也。家长务要束以家法,常行孝诫,俾令其省悟知改,若俟其贫时而教之,省之,计亦晚矣。
八,兄弟同炊,不得别积异财,私置田产,恐为后日争竞之端。决不可听妇人之言,易致于祸生肘腋,蠹伤异伦,各宜知省。
九,父母有善养女者,恐其难嫁,每令淹没。夫女之托胎于母,一体而分,俱是骨肉,岂宜忍心。况男女之造化未可逆者见,或女胜男,又得其养生送死之力,不可知也。古人重生女,今之轻生可乎?家法常宜晓之。
十,夫者妻之纲也。抑有妻悍而夫懦者,每遭其叱辱,摧挫纲常,凌夷家长,姑诲之,再三不改,则出之为其别娶。若于奉事舅姑,恃其悍性,漫肆忤逆者,亦依此法。逐一儆百,则众妇皆不敢矣。
十一,人生当以宗祀为重,宗族有乏嗣者禀于家长,当立应继之男,或立爱继亦干炊端。立继正,则脉络分明,虽无子而有子矣。若有女招婿祗可为终老之计,身后令其回宗,婿乃异姓,不可承接宗派,此理甚明。人多昏惑,须家长以家法谕之,无令乖张绝祀可也。承继之子须认继父为父。当确致恭如待亲生父母一般,不得更重所生父母,以二其心,致乖承袭也。
十二,子孙于蒙养时,先当择师,稍长,令从名师习圣贤书,教循礼义;不可读杂字,及学刁滑词讼之事,以乖行谊心术;亦不可学诬罔淫邪之说。如果资性刚敏人物清醇者,严教举业,期达以取青紫,若中人以下,亦教之知理明义,使去其凶狠骄惰之习,以承家教。又当教之以忠厚而俭朴,因之庶免习为轻浮以人败类。
十三,姻亲不可攀援,若娶妇有所攀援豪门之女,骄奢傲慢难以钳束;嫁女有所攀授豪家之子,纵横侈肆难于交际,俱非所宜。但于门户相对,嫁娶得称。家之有无子女之愿,遂而婚姻之道得矣。
十四,宗族邻里贫富不同,富之济贫古道也。贫者窘迫称贷我,当即与之,以济贫其急。勿责之以相偿之期,听其自来,即催之亦勿加逼迫。彼岂无感,则无负我矣。若与之不及时,取之过于刻,败彼不见恩,而见怨祸相寻也。至于其有疾病也,扶之;有死丧也,济之;有横逆祸患,代之驱逐之;有冤抑莫伸,代为辨白之。此又宽大之仁,王者之教也。子孙不可不知。若倚豪附势,动辄凌轹宗族,欺侮邻里,此刑戳之民也。子孙所当深戒。
二、叉门家销
盖闻宗法立而善人多,家道严而纪纲止,人之贤否,相去几。惟是习俗移人,匪彝灭性。内鲜义方之训,外无师友之规。斯至比之匪人,流为不肖,究其所极,良有慨然!古云:父兄之教不先。子弟之率不谨。敬摭前闻,著为家训,次第胪列於左。
一、孝父母:劬劳悯生我之勤,罔极配吴天之德:春晖寸章,欧报良难。然使能竭其力,不检其亲,婉容愉色以承欢,砥行立名以养志,人子若此,或亦庶几。若夫爱慕移於妻子,孝敬弛於桑榆。甚至频闻诟谇之声,不顾饔餐之养,灭理丧心,莫此为甚。吾宗子弟,如有此等不孝,即以家法重处之。
二、笃友恭:诗云;凡今之人,莫如兄弟。盖以同气连枝,根夫天性。当思手足之义,毋贻父母之忧。顾或听妇言而致参商,重资财而丧友爱,是自剪其枝叶,何以庇其本根?即伤天和,必招并侮。吾宗子弟,如有以弟犯兄,以兄凌弟者,即经族长处责。
三、忠群国:子之能仕,父教之忠。即叨登进之荣,毋负生平所学。良臣循吏,岂伊异人,国计民生,胥关分内:必明心而不愧。受宠以若惊。至於食毛践土,共乐春台:凿井耕田,同依化日。务令刑章弗犯,井税无衍;庶几草野之民,稍效尊长之义。
四、别男女:圣王制化,前严内外之闲:懦者齐家,先谨街房之范。是故叔嫂不通问,男女不同席,明有别也。彼夫帏薄不修,见讥行路;茨墙蒙垢,不齿人群。实古今廉耻之防,亦室家隆替之本。礼严踰阃,易慎履霜,稍越此闲,即屏诸族类。
五、端士习:读书志在圣贤,相士道先器识。启蒙养正,期为名教完人:摘名寻章,终属末流俗学。是故格致诚正,以立其体,齐治均平,以致其用,慎所习也。毋志温饱而自隘远猷,毋侈浮华面不务实用,毋恃才凌物,毋枉道人。舜跖之辨,必严孔颜。所乐何事?果能取法乎上,不让古人;即使仅得乎中,亦为佳士。亢宗之秀,岂其河汉斯言。
六、勤本业:汉宣帝诏曰:一夫不耕,或授之饥:一女不织、或授之寒。饥寒交迫,而不为匪者鲜矣。自古王者治世,必使野无游民,人无逸志。农工商贾,承世业於箕裘;机杼桑麻,课女红於宵旦。以故裕国课则追呼之扰无闻,赡盖藏则衣食之源各足。苟恶劳而好逸,必舍正而趋邪。失业则渐至丧心,损人究未能利己也。吾宗子弟,宜知所从。
七、崇节俭:不节则嗟,惟俭乃足。天之生财有数,人之纵欲无穷。苟不谨於平时,何以赡其急?其要在饔餐随分,毋妄费以速贫:婚嫁有时,不过菲而废礼。谨其出以慎入,既可养廉:酌其能以济人,又足种德。苟取之尽锱珠,用之如泥沙,此智民之所以覆宗,伯有之所以贾祸也。吾宗子弟,宜以为鉴。
八、尚忠厚:刻薄为杀身之本,忠厚为植德之基。故孟子疾机械之徒,老氏守黑白之戒。无欺无隐,可盟天日而对君亲;有忍有容,可养祥和而消横逆。若夫祸心叵测,持鼠首之端;蜜口咍人,试猫腹之剑。以至骨肉皆恶其不情,仆隶亦憎其大忍。元气既竭,殃咎随之。吾宗子弟,尚其戒焉。
九、戒溺女:婴孩疾痛,尚廑保抱之忧;禽兽凶顽,不食同类之肉。男女虽异,同属所生;习俗移人,忘其故钉。此其事多出於妇人,而其权实操之男子。夫慈祥之气,半於养成;残忍之行,由於习惯。既忍其子,何有於人?夫人情靓血刃而惊心,见凶人而避席。何忍操戈同室,冤积覆盆。若以贫苦为辞,岂无保全之法?吾宗尊长,诰诫宜先。
十、黜异端:守法可以保家,明理乃到涉世。欲知训子,莫如读书。俾奉教於师儒,自不干夫法纲。若夫左道陷人,异端惑世,妄谓长生可致,劫数可逃。岂知结党会盟,已入白莲之座;拜灯茹素,同迷天主之堂。既失足於局中,难脱身於事外。迨至倡为不轨,挟与同谋,纵思漏网偷生,终当按籍就戮。历观往事,可为寒心。凡我宗人,各宜痛绝。
十一、除恶习:丧德莫大於淫,破产莫甚於博。谁无闺阃,易地则在我何堪?纵有仓箱,轻掷则无盈不绌。甚且因博而成讼累,因隙而酿成钉机。所宜力碎枭庐,毋惊庞蜕。至於惑风水而暴亲不葬,薄伦常而弃妇生离,以及健讼为召祸之端,刀笔为伤人之术。符咒不经之事,卑贱无耻之行,咸使屏除,庶为家范。
十二、睦宗族:祖先虽远,不忘秋霜春露之诚;子姓同源,当念收族敬宗之义。在昔邦族既有专官,乡党亦隆宗法。所望克承古谊,垂裕后昆。序齿辨贤,有教惠我子弟;型仁讲让,无怨恫於先人。忧乐相关,有无相恤。萃太和之象,光照宗枋;敦雍睦之风,远承祖武。庶我义门矩镬,自始如新。敢告吾宗,敬之毋忽。
以上所训十二条,举其大略;贤知者固能体此谆谆,中材者慎勿听之藐藐。人贵自立,福由己求,欲知成败之机,不外善恶二途。易曰:积善之家,必有馀庆;积不善之家,必有馀殃。勿谓善小而不做,勿以恶小而可行。绵绵延延,门闾光大於吾宗,有厚望焉。
台湾《西山陈氏家谱》
三、民国丁巳年(公元1917年)重修案谱续亚家规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国法不严优柔误国,家规不肃姑息乱家。故协和之风必本亲睦,治国之道首重齐家治家,规之宜立也明矣。吾族义聚江州,忆昔崇公家法三十三条,分条别类言简而赅,为其后者,自应恪遵,何敢多赘。但崇公家法行之于十三世,同居时则易行之,于二百九十一庄分灶时,则难。子姓愈传而愈多,迁居愈散而愈远,良莠不齐,贤愚各别,非增加条件不足以惕励人心,非重订家规不足以表扬惩劝。我族同人首鉴及此,特开閣族大会,重定家法条件,召集各庄长、房长,反复磋商斟酌,尽善复刊成编,以资遵守。但愿云礽后裔,各遵家法,各守家规,士安为士,农安为农,工贾各安为工贾,焉知义聚三千馀口之盛举,不可复见於今日哉。
公议计开家规十六条
一议族长、庄长,即为阖族全庄之领袖,自应洁已奉公,以端表率。而族人自当爱敬,方无愧于义门。
一议祠内公举祀生,必须品行端正,素有声望者方能入选,以隆祀典,更宜恪恭,乃事不得辞劳,无论族内亲疏远近,概以公心相待,不得仗势凌人,以及一切公务理宜替助,维持公益,不得规避。然族人对等,亦必隆以礼貌,而重家规。有特殊情况,一经发觉,公同取消另行再举。
一议族中遇有违背家规之事发生,始由该庄长房长亟力解释。如有不遵,当事人应先来祠报告,族长缮写传单,召集族人开会公断。
一议祠内办事各员,均系经公选举在事人,如有亏欠公款,责成该庄长房长亲属人等赔偿,违则即以吞公灭祭论。
一议族内母许招赘女婿,既以外甥承继,严禁同姓乱宗之弊。
一议族内如有泛嗣者,必须由亲及疏设法代为继续,以重宗嗣,亦不得因无嗣产听其泛嗣,设有此情,应由该房长报告处治。
一议族内有不安本分,不守家规,以及忤逆不孝,颠倒伦常者,须先由本房长会同本庄庄长严加训责。倘仍怙恶不悔,即来祠报告,公同送官处治。
一议族内有节孝贞烈贤妇,理宜表扬,无论家之有无,应由该庄长房长会同族长祀生,联名呈报,请旌以端风化。
一议族内凡同姓联婚者,早经例禁,若遇有此事,该庄长房长自应从中力阻,如违抗不遵,即行来祠报告,公同处治,不许入谱。
一议族内如有兄亡收嫂,弟纳弟妇者,亦风化攸关,应行禁止,如有此事发生,房长应即严行阻止,不可稍事姑容,倘力阻不遵,庄长即行报告,公同处治。
一议本族各庄散居各乡者居多,然城内祖祠不能不公举公正严明之人常以祠经理祠内一切事务。现经公决,开閤族大会之时,公同举定,常以驻祠执事人,以专责成照族长庄长祀生办法,六年复举。如有干练老成身体康健者仍复充。
一议祠内一切事务,每年春秋二季之时,祠内执事人必须开会公布,以昭信守。
一议祠内店屋祖堂两廊南北二处基地等,经公议决,不租赁本族子孙,倘有霸强横等事,为本庄庄长是问,如有不遵即行开会公同处治。
一议族内经卖有馀,必须多开族学培植子孙,如经手稍有侵蚀或滥行支用,一查出公同追缴以给公款。
一议各庄房长,每一人立一册簿,还依次序随填红丁,或添新丁子媳,以及住里名,或故丁日时坟墓地点字向,以待日后修谱之际,可将此簿送祠,以备查核可免走支手续。
四、雍正癸卯年(公元1723年)重修宗谱家规
百行莫大於孝悌,人而不孝悌,即是天地间顽民。但此萌不孝悌之念於庸愚者,犹可怒向。惟在读书者,其心非不明孝悌之理,奈暱於妻子,因遂而不能曲体亲心,忤孽兄弟罪为难当也。诗不云乎,兄弟既翕和乐且耽,宜尔室家乐而妻孥,孔子读而叹美之曰:父母其顺矣乎,这正是能敦孝友家而要之,极为庸行,无论贤愚,人人可做得来。况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无不同心的弟兄。至我家以义相传,惟义而益征,其孝悌所应,族繁各众,其中苦於饥寒,狎於房悻,遂坐此弊而不知故。自修谱后,家长固制,有不孝悌之条,尤当晓以孺慕之忱,荆花之乐。
重婚姻
五伦莫重於君父,而尤莫先於夫妇,彼亦绳画固之说因自可信而择配。惟贤不惟贵之理亦所当,特盖女子归时在今日,为新妇异日之祖妣。倘人为儿聘妇,或只图名攀扯官第,不问其女之祖父忠厚
传家何如,一旦娶来,执必不遵妇道,轻其舅姑,违尔夫子,所以致此者,岂性然哉,亦在娘家时无事骄逸习惯,那一等矜誇气象,而不知也。更可笑者省却自己六礼之费,且贪妇家嫁奁之资而不顾其门第何如根骨何如只一有利即低下一流亦必多方娶归,自不是晓闺范,不识中馈,此等女流非独破塌。
女流非独破坏家声,抑且胎羞女儿,观此兴,则知婚媾之在所当审,而不可任意行也,至所云养女望高门,要亦惟世德之家,而后赘,如日狃於财物,误於媒妁,将良女配贱僕。而有所弗恤者,凡姓皆免,我族何如,彼书刺司晨,诗美好逑,修谱后其母忽诸。
正名分
修谱所以明伦,而惟正名言,乃斯顺盖一堂之上,举目有二人,伯叔有兄弟,群萃聚家是安,可以不言顾言矣。而父兄之呼、子弟,即乳名或学名甚至以字名,理所当然至。在子侄辈,势必守分而名之,则此心始安,苟或越等妄言,是不敬伯叔兄长犹之不敬父母矣。彼子弟之良者,或偶相冒犯,而一经指责,犹自愧悔,若悍恶不执者者,虽在尊长前,开口便为粗语,张嘴即是某儿,一时轻肆久且性成,名不正而言斯遁矣。伦何由而明伦,不明则家庭淆乱,甚至孙弥祖者有之,庶凌嫡者有之。我族相守以义,从前固不蹈此,今后尤宜凛正名之训,以保义声於不朽。
尚耕读
士农列四民之中,而恒言则曰,不读则耕,良以耕读为生民,之急务,而人之不可不从事也。苟人而不事,此则农为惰农,士为虚士,而遑问南亩之疆理,连篇之累牍。然则人家为父兄,苟见子弟於六七岁时,务即延师教训,晨课夕考,勤勤督责,不以异日来年四字相宽,则子弟之宝虽属顽劣者,亦且渐底通明矣。如果资或鲁钝,难期圣贤之业,即於十三四岁时叫出学门,董以耕获之务,三时力作胼手胝足,不惮辛劳,家室盈丰。而妇子含鼓庭训,又自是而起矣,管子云理义生於富足,其此之谓与,凡我族人宜有同心,盖教之者,不先斯率之者,必不谨也,可勿慎欤。
学勤俭
语有云,惰为游民夫民,而可不业所事。而游惰乎哉,勿不妍礼义廉耻之训,及长大时便要宽闲一日窘乏,计无所出,遂指东家之荀四邻之藏,为其外求而遇满罪觉遂。干三尺之法,受三木之刑者,
皆由不勤之故也。人曰侈德之践,也俭德之共也,人固明知奢侈为害,而故乃不俭,食必重味,衣必兼帛。祖先置业有几,而乃堪此无益之耗,况吾辈皆薄福人,宜行惜福事,非分之福,天恶其盈。嘱我族人,崇尚勤俭,士其无荒於书,农其无荒於亩,即为工为商亦各精其事而不倦,并无忘谚语,长将有日思无日,一切服食器用节以制之。所谓天地生财上有此数也,吾族能识个义字,其亦知此勤俭的字否。
睦宗谊
谱之修,所以聊亲疏,还近强弱众寡,而敦同宗之谊,别异姓之嫌也。近世人情浇漓,厚於异姓薄缚於同宗,甚至门内戈盾,而途人反相酒肉。种种恶行靡所不至是何,视家人反途者不若也。苏子曰:奎之人其初固兄弟也,兄弟其初一人之身也。夫所谓一人者,何父也,父而顾可成贱乎哉。大凡人无论贤不肖,莫不有天理人心,苟能敬老慈幼,恤寡伶贫,锄强扶弱,儆家中一个正气,人方看得其初。一人之身,明白在后,有如穷势阴谋戕虐族人者,许族众以大义攻之,其族中又有一等媳妇人不识闺仪,不守闺范,走东说西,搬弄人家婆媳妯娌争论不和,家长自另当严禁。吾族人小散居不一处,而自修谱之后,务必遵守遮宗谊联。而义门之礼仪兹来,按右録家规七条虽是紧要事,不过取崇祖家法中拈出数项,乱道双字,使吾族人觉从新翻阅,而不倦。至云宗子皙孙估不敢当,而知我罪我,总以质之祖先可耳。
淳孝友撰文
五、三湘家训十三条
1、崇孝敬
但凡人之有身,必本於祖宗父母。为子孙者,则立祠堂、设神主、修坟墓,祭享以时,务极於诚。敬而无忘父母,则左右奉侍,承颜顺志,无置亲于过,陷亲於不义。大则致其显荣,次则不失甘旨,又次不贻羞辱。孝敬既立,则百行至此而生矣。
2、笃恩义
凡为兄则友其弟,弟当敬其兄。奉诸父当如己父,勿以货利间骨肉,勿以谗言伤和气。苟家庭之间,反辱侧目,而求亲厚于人,勿是理也。
3、肃闺门
凡齐家,首自闺门仪。刑妻妾,当严有礼。正心修身,执礼明义,勿相戏狎,以来斯侮;勿偏宠爱,以生妒忌;勿亲昵奴仆,以坏家声;勿惑谗言,以乱家政。须清宫固门,以别其内外:秉烛拥面,以严其出入。
4、兴礼教
凡子弟方面,其年幼之时,设家塾,延明师,读书习礼,教其以孝事长,以卑奉尊;行止应对,纯以规度。迨至成人,以圣贤自范,处硕懦,出名臣,乃世俗见。幼子每侮尊长,不行喝禁,反笑弄而奖之。迄至长大,习性已成,究坏礼法。
5、崇俭素
凡居家当安贫守分,惯清甘苦,淡薄房屋,取其内外严明,勿求饰;衣服取其整洁,勿求华美:饮食取充口,勿求甘旨。凡交际,馈送华美,不得因情尽文,不得以文过情。每见世之溺爱子弟者,多於襁褓之中,衣以文绣,食以肥甘,任意所欲,皆为之备。养成骄奢之情,倾家覆业,皆由于此。
6、勤生业
凡居家之人,稻麦麻菽蔬果竹木之类,有切于日用者,当用力种植。至于牧养孳息,兴败转移之利,凡有助於家计者,当相持力量以经营之,不得游怠以堕家业,以愧家声。
7、谨租赋
凡置田受产之家,必有户役。如纳钱粮,当符里甲供应之数,必须依期完事,不得拖延隐匿,以取罪累。且有粮有役,有粮必有田,不得一概而论。量寡丁入户,差出丁论。
8、慎交游
凡友以辅德,必择忠厚老成、博学知礼之士,庶可陶养德性。如或反唇弄舌,游手好闲、忌阴充险、喜讼好争之徒,切宜疏远。
9、广施予
凡贫乏相调以济,不急而赢余之家,又宜量时粜籴,勿见其尽,勿拥积自私。或境内桥梁道路崩颓,相率募化修造;或他境修砌桥道,亦宜量力施予;或修淫祀,不宜妄费。即凡血气之论,视为一体,不得伤残恩义,以亏裁成辅相之道。
10、解斗争
凡族间有田园水利、钱谷之类,互相争竞,许其人各具未情始来、开单赴投族长、不得任气角力、互相斗殴,经扰官司,授引他词,以相罗织、族长体惜真情、从公削决,勿得徇情,颠倒是非,
11、谨权量
凡交际财物,必资权量,以相贸易,近世贪得之人,於称人之前,必谓生湿之故,而前一星以求盈利,支出之时,必谓消耗,而却二星以拟数斗,出入亦然。损德害人,莫甚於此。天命自然,岂宜如是。
12、睦亲故
凡亲戚故旧,世为通家者,皆当尽诚敬以相接,务得其心。非有大故,不得以谗相毁,轻相绝离其所厚者,薄则无所不簿矣。
13、敬耆老
凡族内年七十以上者,同族之人,时相问候,每岁着率备酒肉以资馈养;或家贫量助衣食及备棺榇,庶养送终,两存厚道矣。
清·陈能模
六、长沙颗川陈氏家训
(一)要孝,父母面前无违拗,在生不见子承欢,死后念经有何效?尔子在旁看尔样,忤逆之人忤逆报,当知孝。
(二)要悌,兄长面前无使气,手足痛痒本相关,你尖我妒终何益?有酒有肉朋友多,打虎还是亲兄弟,当知悌。
(三)要忠,富贵贫贱本相同,譬如替人谋一事,能尽其心便是忠,一点欺心天不依,弄得钱来转眼空,当知忠。
(四)要信,一诺千金人所敬,譬如约人到午时,不到未时终是信,若是一事不践言,下次说来人不听。当知信。
(五)要礼,循规蹈矩无粗鄙,先生长者当尤尊,子弟轻狂人不敬,况我侮人人侮我,到底那个饶了你,当知礼。
(六)要义,事大遇幼无不及,譬如一事本当为,有才也要留余地,又如好事不向前,懦弱何无男子气,当知义。
(七)要廉,百般有命只由天,口喝莫饮盗泉水,家贫休要昧。
(八)要耻,好汉原来一张纸,含羞忍辱骗得来,那知背后有人指,寄语男儿当自强,甘居人下何无耻,当知耻。
七、义门祖训
明明我祖 汉史流芳 训子及孙 悉本义方
仰绎斯旨 更加推详 曰诸裔孙 听我训章
读书为重 次即农桑 取之有道 工贾何妨
克勤克俭 毋怠毋荒 孝友睦姻 六行皆臧
礼义廉耻 四维毕张 处於家也 可表可坊
倘背祖训 暴弃狂 轻违礼法 乖舛伦常
贻羞宗祖 得罪彼苍 神则佑汝 汝福绵长
最可习者 分类相戕 不念同气 偏论异乡
手足相戈 我心忧伤 愿我族姓 怡怡雁行
通以血缘 泯劂界疆 汝归和睦 神亦安康
旨而亲之 岁岁登堂 同底於善 勉哉勿忘
八、义门陈氏爱族公约(十条)
(一)热爱祖国:爱国为百行之首,中华民族以文明古国而著称于世,义门陈氏乃全民之师表,吾人欲发扬祖先忠孝节义之光荣传统,应先天下之忧而忧,后而下之乐而乐,争做爱国之楷模,誓作兴邦之表率。
(二)尊敬长辈:尊敬长辈躬系天赋于人们固有之美德,陈氏宗族,尊老敬上之最佳宗族。唐宗宋祖,咸以此而旌表吾门,声蜚九州,留芳千古,吾人须发扬祖先此一优良传统,事父母以重赡养,敦悌以厚人伦,让老人欢度晚年,健康长寿。
(三)教育子女:父母对子女不独唯养而已,尤当以教为重,须循循善诱,谆谆教诲,教之以正理,晓之以大义,导之以俭仆,诫之以清廉,遇事宽以待人,严以律已,为人正派大方,办事光明磊落,争作品德高尚之人。
(四)和气待人:和能生财,和能富国,和能克敌制胜,和能养气延年。陈氏列祖列宗,素以和而闻名。十九代同居,义聚三千九百余口,百犬同牢,御雀同啖,吾人须发扬祖先之此一佳风,一家和气待人,彼此和睦相处,夫妻相敬,妯娌相亲,婆媳相尊,现问族为一家,爱他族如兄弟,遇事以尚义为重,以和为乐耳。
(五)图谋正业:创大业以振家声,工、农、学、艺、丽、悉是谋生之大业,发家致富之正路,义门子子孙孙,或为工务农,或学艺经商,务须精益求精,有所创造,有所发明,为国家作出有益贡献,为后代创造幸福生活。
(六)助人为乐:吉人天相,好事做了好事在,多做好事发后代。助人为乐,救困扶危,乃我祖先之一大德也。吾人须引以为荣,奉以为典,做到一人遭难各家帮,让义门风范,永远流芳。
(七)勤俭持家:勤必致富,俭益养廉,中国人民以勤俭而著称于世界。勤快勤快,有饭有菜;懒惰懒惰,挨冻受饿;俭朴俭朴,家道永足。吾人须把勤俭二字作为治家之本,发家之道,让勤俭之风永远流传后代,以兴我族。
(八)移风易俗:新风雅俗,是关系到民族兴旺之大事。一切歪风恶习和陋俗,系射向人们之毒箭,是诱使青少年犯罪之主要祸根,吾人务必引以为戒。去掉好逸恶劳,打牌赌博,招摇撞骗,惹事生非,大吃大喝,贪玩贪乐,以及酗酒成性,乱搞性关系等恶习。做到:勤劳动、学科学、求知识,习正道,遇事以身作则,树立一代新风。
(九)不搞宗派:天下人民是一家,各族各宗都是炎黄子孙。义门子子孙孙,应大力发扬祖先义风义德,对待兄弟民族不分大小,一视同仁。不论亲疏,一律爱护。不拉帮结派,不制造宗族矛盾,更不许挑起户族械斗,有违此约者,当送公究办。
(十)遵纪守法:守法朝朝乐,违法日日忧。国家之各项政策与法令,是振兴中华民族之保证。维护人民利益与安全之所在,吾人应自觉学法、懂法、守法,做遵纪守法之模范,做义门优秀之子孙。
九、陈氏重修族谱诫饬十条
(一)崇祭祀:不享不祀,国家咸严、时怨时恫,鬼神弗福。是以葛伯无道,汤师用征;夔子不供,楚人是让,焉有祭祀而可或废者乎?按朱文公家礼,士大夫岁时皆有祭祀,今本族聚处一方,其春、秋、冬至共祭可也。各房排定首领,预办祭品、食用等项,有不备者,众共责罚,如一方不与祭者,责令致祭以谢祖宗。
(二)正世系:外甥为儿,莒姜自取亡道,内侄承桃,郭周相售陋风。春秋所讥,古今同诫。倘有不幸而难子者,当抚兄弟之子为嗣,否则于同族同房中过继,亦须昭穆无紊。勿以孙称祖,以兄抚类,共相劝锄。
弟,至于外甥一如既往姪及恩养他姓之族,不许冒姓乱宗,非我族类,共相劝锄。
(三)谨婚姻:王谢世姻,以门楣之堪敌:秦晋旧好,缘盟会之可适。苟在下流,止宜富室而作妾:既属本姓,虽及百世不为婚。吾家旧谱通例,其娶于仕官者,则书曰:娶◇姓◇官之子:其适于仕官者,则书曰:适◇姓◇官之子。否则或著其地,或详其亲,以重阀阅、谨婚姻焉耳。嗣后凡娶于人以及女字人者,均宜慎择乎门户,毋徒贪恋于货财。若其以妆为妻,没后家庙不许入主,至如同姓为婚,生前祠内亟攻出族。
(四)敦族好:荇苇以燕兄弟,葛独庇本根。礼云:尊祖故敬宗,敬宗故睦族。苟知一本所在,岂忍途人视之?宋六族,郑七穆,类相灭亡,真千古之鉴矣!齐平仲、范文正,力行周恤,其为之典型乎?吾家房姓难别,宜用一体,其在同房者,勿以小忿而废懿亲,勿因细故而起讼端;其在異房者,或为过门而相敬礼,或以贫穷而相周恤。尚敦亲睦族之道,庶见忠厚之遗。
(五)端行谊:家有贤者,佥曰亢宗,人之不才,辄云圮族,是知子弟之臧否,宗族之荣辱系焉。眉山记于谱亭,良有以也:彦氏之立家训,岂无谓乎?吾家十四世同居,义感異类,世以孝悌忠节相尚,科第虽由气运所致,行谊实本教化所兴。故于小过姑勿深穷,而于大恶在所必惩。孝弟人伦之本,盗淫家声之玷,若其悖理乖伦,忤逆横暴,本房先为鸣鼓惩治。倘仍怙恶不悛,合族必为送官宪治。事关风化,各宜自爱。诗曰:无念尔祖,聿修厥德。其相与勉之。
(六)崇文教:宪老乞言,历朝之典礼详明;崇儒佑文,当今之体制尤尊。吾家诗书传芳,簪缨世美,策名郡邑者,本宜培植,即有潜修者,亦须奖厉,以备朝廷之用,以为家族之光。毋得恃矜仗势,欺傲乡邻:毋得嫉贤妒能,妄操訾议。有能笃志儒业,而膏火不继者,当予玉成,俾令上进。庶族中人文蔚起,冠裳不替。
(七)隆礼节:少仪内则。在童子必须讲贯;玉藻礼仪,即成人亦当循行。礼所以立,圣人以为廷训:乐所以和,先王以象治体。各房子弟,凡值喜庆死丧,无论亲疏贫富,俱宜敦尚古制,以典尽礼,毋得炎凉,以失大典。及遇族内尊长,不得倨傲鲜典,应对言词不得贤智先人。若其接遇宾客,万当隆尚礼节,斯不失大家规模。
(八)谨游荡:夫里之征,先王惩以为劝;毋作为非,圣论诫以示勉。四民可备国用,百艺可以养身。吾族各房支裔浩繁宜务实守朴,遵我祖诗礼之教,忠厚之训。毋游手好闲,毋酗酒赌博。饬躬厉行,各安生业,本保太丘门弟。若游荡失业,不惟身家无依,入于匪类,贻笑乡邻,合族送官究处外,永不得登祠入族。
(九)恤孤寡:矜恤孤寡,周文有必先之训;解衣推食,汉高为亲军之惠。異体且然,况同宗乎?族内凡有鳏寡孤独,在亲支当扩同体之仁,在别房亦存周恤之义,生者或为计身口以养之,死者或为设殡柩以葬之,相时度世,以安置之,庶不失祖宗亲亲之道,本支百世之意也。倘有乘危肆害,因弱加凌,举族翼治,以厚风俗。
(十)禁侵夺:秦伯好侵,以致崤函之败;庞涓忌能,自取马陵之祸。安可恃强任智而侵夺哉!然天下之物,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凡遇别房他户产业,毋得依势使横,欺压霸佔,利己损人。所有公会银谷,一入一出,清算明白,毋得为私帑侵吞,捏抵欺诳祖宗。如有此等,查出合族攻击不贷。
录自台湾《西山陈氏重修宗谱》
第三节 义荫伸延
一、义之所感
江州义门陈分庄后,北宋末年,金兵入侵,占领了江州城。朝廷出兵讨伐。义门陈氏陈昆兄弟七人参加战斗,英勇抗击金兵。弟兄七人冲锋陷阵,出生入死,英勇杀敌,攻克了江州城。然战事反复,七兄弟又被困江州城中,同时被困的还有大宋官兵数千人及城中数万百姓。被困官兵和百姓奋勇突围,英勇作战,江州城尸体盈卷。血流成河。后江州城被大宋官兵收复时,被困城中的大宋官兵和百姓十之有九被金兵杀戮。陈氏七兄弟虽被打散,却无一伤亡。他们在战后的团聚,被时人所称颂。兄弟的“异处同归”,是“义之所感也!”义门陈的“忠”和“义”保佑着自己族人的平安!
二、仁义忠勇的“三将军”
义门后裔陈士尹,从小聪明好学,文武双全,十八岁中武举,二十岁中进士。南宋建炎初年(1127),陈士尹和武宁人李彦先一起并动员自己的六位兄弟投奔岳飞军旅,编入先锋军之列。陈士尹作战勇敢,智勇高强,深得岳飞元帅的赏识。二十四岁时,他便成了统领十万军马的将领,率军与金兵奋战,“屡败兀术于江州”,号称“三将军”。
宋绍兴六年(1136),陈士尹率先锋军,与金兀术在黄岗城大战三天三夜,兀术兵败。陈士尹得胜回营,行至江州城外二十里处一座桥上,已是半夜时分。由于连日作战,人困马乏,他传令先锋军全体将士露宿桥上,谁知遭金兵偷袭,睡梦中的将士,被金兵全部砍去头颅。陈士尹因撕杀落入桥下水中,幸免一死。待陈士尹上岸后,金兵已退,他从尸首中找到了自己六位兄弟的头颅,用衣服裹好挑在肩上,连夜赶到义门,在距义门陈九里处,择一山嘴,用宝剑挖开一坑,将自己六位兄弟的头颅摆开,放置坑内,自己双膝跪下说:“六位兄弟,你们到家了,入土为安吧,士尹一定为你们报仇。”说完,埋好六位兄弟,擦干泪水,赶回军中。
绍兴十年(1140),陈士尹和李彦先率军固守江州城,以阻金兵东进。兀术率众攻打江州,士尹和彦先挺身决战,终因寡不敌众,与彦先一起战死沙场。
陈士尹死后,遵其嘱托,安葬在义门陈故居。绍兴十五年(1145),宋高宗论功行赏抗金将士,追赠陈士尹保义郎、淮西统制兵马使,赐“忠壮王”。并在义门陈故居立庙祀之。因与其六兄弟安葬处相隔九里,后称庙为“九里殿”。近千年来,四乡八邻缅怀三将军仁义电勇,常来祭奠,九里殿香火极盛。此殿1969年毁于“文化大革命”。
三、孝义感应
殿中丞乔三子阶,性至孝,母梅氏,封永安县太君,葬于南田(今德安磨溪之南田村,离义门故居近二十里)。夜梦母云:有盗劫我,尔速来救。阶惊醒,策马疾行,至墓所,果有盗,闻马声遁去。乡人咸异之。
曹翰围江州时,陈氏兄弟七人在围中。城陷,杀戮殆尽。七人异处同归,一无伤害。时人以为义感也。
四、跋文四则
按德安陈氏义门碑,建炎中(1127-1130)为兵寇焚毁。后十有五年,仆来为令,访得墨本,其家之子孙,请作门于故基,刻石其下。遂命男得中书之,非特存故家之美事,抑将以申劝邑人焉。
南宋绍兴乙丑(1145年)重九日
——左奉议郎知县事赐绯鱼袋吕广问题
胡周父史笔文华,著声三朝。义门碑甚有古风。中经兵火,得贤宰吕仁甫表而出之,又可传远。予恐拓本颇难,为刻板付陈氏裔达善,使携以归,凡族人皆当遗之一本。惟其有之,是以似之,尚其勉旃。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予亦庶几焉。
注:胡周父 即状元胡旦字周父《义门记》作者
绍兴乙(1155)五月十七日
——益国公周必大书
义门碑经兵火焚毁。先贤吕广问访得墨本而刊诸石,周必大复因石本而镌诸板,想其文已久为当时所铯称矣。乃观各宗传本,幸皆鱼鲁相承,章法紊,而且旌表年代,聚居人口,各自前后多寡不同,总无足畅人心目者,大抵年代久远,风霜剥蚀,故致此耳,今聚阅旧谱,惟明嘉靖甲午谱,刻有全文,古气磅确,结构精工,义拈出以为同宗共赏。
乾隆丁未年(1787)仲春月—— 泰月识
周必大书胡秘监撰,吾家义门记各谱所录互有共同、有删削过、甚者索之无直气矣。此本传自嘉靖甲午谱尚是庐山真面目也。因校其鱼鲁刊为定本焉。-
——洪公二十八世系光亨识
五、宗泽赞义门
宗泽(1059-1128),南宋宰相。义门陈奉旨分庄后,向高宗赵构建议表彰义门火巷庄后裔陈士尹,赐为“忠壮王”,赐建“九里殿”。并为义门陈后裔宣仪郎陈纪纲的遗像赋词一章:
江州遗裔,敦睦世宗,蔼乎其气之清,肃乎其貌之恭,服圣贤之遗训,慕隐逸之高风,孝称全族,惠及穷困,赈饥千钟余粟,旌义七品荣封。意若期人,宜其合终。
六、岳飞瞻仰“三孝堂”
岳飞(1103-1142),南宋抗金名将,为避兵乱,将母亲姚太夫人移居九江奉养(今九江县有岳母墓)。岳飞听说德安县义门陈诏、陈显、陈颁兄弟三人是北宋乾德三年(965)同榜进士,封为枢密使,并且是有名的三孝子。特意到义门瞻仰三孝堂,深为感动,激情赋诗:
黄河曾有几番清,未见人间有此荣。
文章昨夜朝金阙,萃盖今朝拥帝京。
千里旌旗迎五马,一门黄榜中三名。
且喜状元登榜眼,探花又是弟与兄。
七、状元赞陈泰
陈亮(1143-1194)南宋绍熙四年(1194)状元,义门分庄时金华庄陈宗源后裔,抗金志士。因浙江金华首次编修《义门陈氏族谱》仰陈亮名声,呈请作序题诗,陈亮欣然同意,在翻阅宗谱初稿时,被义门陈最后一任家长陈泰主持家政长达40年之久的许多事迹感动,写下了《赞宋朝义门家长陈泰》一诗如下:
幼而功文,长而习术。官入殿中,职任侍御。
年逾花甲,退归义居。恭之泰山,称之寨主。
旌族人口,三千有余。院内学子,时近千秀。
楼延髦士,日逾百儒。一家之长,万机倾注。
运筹帷幄,治理自如。日迎车马,夜著诗书。
名垂史册,功照环宇。
八、文天祥表义门
文天祥,庐陵人(今江西吉安),南宋状元,民族英雄。
景炎二年(1277)文天祥因抗元退到广东揭阳,当时揭阳义门陈后裔较多,正在修谱。当地名人陈景坤在揭阳楼拜访文天祥,敬请做序。文天祥早知义门陈事迹,欣然应允。
在这篇谱序中,文天祥对义门陈一门忠孝,家国在怀的义风义举给予了高度评价:“天下虽乱,而仁义不绝故也。”并第一次向世人公开了当年义门陈“奉诏铸义钱”的崇义之举。“则昔日为江州之义族,今日为庐陵之忠臣,忠义两全,将见宗族恩爱,可以仪型于天下矣,岂唯庐陵‘隆兴’江州而已哉!”此序文天祥一气呵成,他把对国家存亡的忧虑和生死不渝的民族气节融入文中,凛凛正气,耿耿丹心透溢于字里行间,是一篇不可多得的好文章。
次年,文天祥不幸被俘。被俘之前,他千方百计将谱序转交别人,终于使这篇文章得以流传下来。如今香港、台湾,以及国外(泰国、新加坡)等地的陈氏谱都载有此序。序见本谱卷首篇。
九、“重兴祠”
清康熙七年(1668)清明节,湖南常德武陵庄后裔陈建松等全国各地义门陈后裔三千余人,相聚义门故居。在祭拜始祖旺公和各位祖先后,大家坐在一起,交流别后几百年的沧桑世事,追述祖先们那义薄云天的高风亮节,回忆古义门坊秀美山庄和恢宏的建筑,思绪万千。目睹眼前的一片废墟,他们的心都碎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有的说要迁回义门定居,有的说要重建义门庄,有的说要修建义门堂。最后,陈建松提议说:“我们用旺公山上的树木作材料,修建一座重兴祠,表明我们义门陈氏后裔要重振兴义门雄风的决心。”这个建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于是,人们露宿于旺公山,用四处借来的工具,伐木拓土,架梁筑屋。三千余人苦干了三天三夜,一座漂亮巍峨的木质结构的建筑,终于建成了。这就是后人记载的“重兴祠”。
十、立碑禾歉
北宋时期,义门陈“亭台楼阁,耸延四方,楼宇连云,旌旗映日”,恢宏的建筑和人文景观,是全国著名的旅游胜地和忠孝样板。南宋建炎三年(1128)曾遭兵祸焚毁。后经数年修复翻新,至元末已有一定规模。“颇有古风,近昔辉煌”。时天下大乱,特别是朱元璋、陈友谅争夺天下,社会动荡,民不聊生。
朱元璋做了明朝皇帝后,出于对陈友谅的憎恨,疯狂地报复义门陈。二次兵燹,见陈姓人就杀,见义门陈的东西就烧,把义门陈旧址搞的“狼籍一片”,成为一片废墟。大多数义门陈人逃的逃,改姓的改姓,使一个全国闻名的兴旺家族七零八散。以至今天的义门村的陈姓人口不足半百。
朱元璋的八世孙明世宗嘉靖皇帝,反省对先祖对义门陈的“不义之举”。于嘉靖三十二年(1553)下诏,派江西监察御史肖钧到义门实地察看,了解义门遗址被毁状况,意欲拨资修复。并责成九江府、德安县对遗址采取了保护和收管措施,还在义门祠堂前立碑,对先祖的“不义之举”向义门陈示以歉意。
十一、民风感化
清同治九年(1870),《九江府誌·地理卷·风俗》对义门陈的风范做了高度概括:“自唐以来,义门陈氏世传孝悌,民风感化,俗尚农业,罕事工商,民俗朴实,服饰古野,”“家崇孝悌之风,门尚敦睦之义”
十二、义门陈氏居各义门家族之首
儒家传统文化与义门陈的孝义精神传承,精神实质是一致的,都离不开孝悌忠义等伦理。随着义门陈的分析,义门陈氏后裔遍布全国各地,门首都挂有“真良家”、“义门世家”的匾额,孝义治家的文化传统也传承至全国各地。清同治年间,虽距义门陈氏分家已八百多年,但叉门陈的声誉依然为世人羡慕。浙江金华胡风丹在《重刻旌义编序》中赞誉道:“海内外义门著称者,咸推陈氏,而吾郡浦阳之郑,十世同居,垂三百年,孝义之风与陈氏相辉映”。
十三、传承孝悌的牛湖村
深圳市宝安区观澜镇牛湖村(古称鳌湖)全村七千多人,海外侨胞近九千人,始祖为振芹、振玫(韭)二祖,是江州义门陈氏始祖陈旺的39世裔孙。奉旨分析汀州庄陈魁的22世裔孙,于清朝康熙年间,与堂兄陈振能(松元厦始祖)一道,由五华县(古称长乐)小都,迁居牛湖已有近三百年的历史。
牛湖村历来传承义门风范,奉行忠义孝悌,敬宗睦族、团结奋斗,而今经济盈实、环境优美、生活康乐、名人辈出,著名版画家陈烟桥、国民党知名人士陈英士皆为牛湖振芹公后裔。
十四、勤耕重教的北栅村
广东省东莞市虎门镇北栅村,地处虎门中心区,人口近四千,海外侨胞超万人,绝大部分姓陈,是著名侨乡。
北栅开基祖陈述是江州义门陈保昌庄(今广东省南雄严塘里)陈汝优的后裔。
自陈述开基北栅后,繁衍生息、敬宗睦族、艰苦奋斗、勤耕重教。创办了著名的凤冈书院。最早从国外引进番薯。(比福建长乐陈振龙早11年)。据记载,北栅陈氏先祖进士及第9人,举人63人(其中文举45人,武举18人),秀才206人,担任县令以上的官员117人。在现代,北栅陈氏更是人文蔚起、俊杰辈出。抗日时期的“五女投井”,悲壮守节,表现了高尚的民族大义。这里的博士生、硕士生、大学生人数逾百。艺术家、作家、企业家、实业家、侨首、巨贾各领风骚。北栅百业俱兴,和谐文明,这里的学校、医院、广场等公共设施琪称一流、人民生活水平早已达到小康,人均收入超万元,集体经济般实强大,转退二级集体纯收入将近亿元。这里“厂房林立、店铺如云、四围新居、八方通衢、盈车嘉穗、地利人和、途歌里咏、时稔年车”是闻 名遐迩的强村富民之地。
十五、“振于无境,能而有为”的松元村
在深圳市,有一个闻名遐迩的陈姓村落,这就是宝安区观澜镇松元村,侨胞五千多人,是著名的侨乡。
松元村始祖陈振能是江州义门陈分析至汀州庄(今福建宁化县)陈魁的22世裔孙,于公元1751年,由广东省五华县迁居松元厦,有255年历史。松元厦振能公后裔在这块土地上传承义门风范、秉行忠义孝悌,涌现了一大批优秀人才,创下了雄厚的实业,创办了名震粤港的振能学校,兴办了众多社会福利事业。具有百年光荣校史的振能学校荣获“广东省一级学校”的称号;于一九九五年竣工的振能始祖陵园,被列为深圳市政府“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成立于一九八九年的振能基金理事会是深圳市最早的民间宗亲组织,一九九七年落成的老人怡园是深圳市闻名的老年活动场所。另外,还兴建有华侨之家、振能大楼、老人康乐室、篮球场等。近几年来,自愿募捐数百万元,先后修复、兴建了景旺公墓,景旺公纪念馆、贵山公祠堂、振能祖其父英公墓、其母魏氏墓和栅径振能学校等。二00四年五月,振能基金理事会及牛湖范氏基金会和香港坪洋基金会派出的代表,一行五十多人,千里迢迢来到义门陈故里寻根问祖,这些都充分体现了松元厦振能后裔爱国爱家、敬宗睦族的精神。
“振于无境,能而有为”这幅振能公祠堂对联,是振能后裔二百多年来艰苦创业历程的写照。
十六、宏伟壮观的广州陈家祠堂
广东七十二县陈姓宗亲集资兴建的陈氏宗祠和陈氏书院,座落于广州市中心,俗称“陈家祠”,始建于清光绪十六年(1890年),面积13200平方米,是我国著名的宗祠建筑。著名的历史学家、文学家郭沫若参观广州陈家祠后,惊叹祠堂建筑壮观、宏伟,书赠“天工人可代,人工天不如;果然造世界,胜读十年书”的赞美诗句。
十七、雁南千秋
陈雁南、湖北黄梅县人,江州义门陈行塘庄后裔。高中毕业后,从事教育工作20余年,业余时间研究义门陈文化,深感义门陈文化的历史意义和价值,毅然放弃教师职业,从事义门陈文化研究工作。他把几十年的个人收入积累,全部用来考察研究义门陈文化,跑了全国20多个省及北京、上海、天津的博物馆和图书馆,徒步到义门陈、东佳书院等十余处义门陈旧址,进行实地考察。走访了全国200多个县市的义门陈氏各庄后裔,收集陈氏宗谱。通过9年的努力,到1992年,他收集有关史书、方志、宗谱等共170多种藏本:信函3000多件,积累有研究价值的文献约150多万字,终于编成《江州义门陈文献集》共八卷。
煌煌八卷,150多万字,这是陈雁南的辛勤劳动结晶!他看得比生命还重要。他在《江州义门陈文献集》后记中写道:“在考证中……背着书稿,去查稽所要考证的史实,常常是花了几十元的路费,只能得到一段短小的记录,往往因为一个历史特点,得兼程几个县。”这期间,他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磨难,是可想而知的。由于种种原因,筹不到钱,书出不了,陈雁南的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他用尼龙袋背着书稿,风餐露宿,徘徊在大街小巷。生活上一贫如洗,有时连饭都吃不上,再加上疾病缠身,1998年春,他抱着遗憾离开人间,身旁只有一尼龙袋书稿!
呜呼!天下之大,竟未能留住这义诚之士!
笔者有诗赞曰:最是多情陈雁南,成篇八卷吐丝蚕。义门事大身家小,到死犹怜芸稿残!
十八、义门风范千载传承
自宋嘉祐八年(1063)义门陈氏奉旨分析后的近千年来,义门陈氏后裔,世世代代以各种形式传承义门风范,播其美名,追祀先贤,向往故里。海内外义门陈氏后裔的宅第、宗祠、庙宇、社坛等门额,都标写“义门世家”、“义门高风”、“真良家”等字样。“颍川世泽,义门家声”;“义气长存贯日月,门庭永驻振乾坤”等楹联及门楣。古今的谱牒均标名为“江州义门陈氏宗谱”、“义门谱”,如一九八三年,由香港陈国纬先生编撰,陈立夫先生题签的“江州义门陈氏宗谱”等等。新加坡、泰国、马来西亚等地也都有冠名为“义门陈氏”的谱牒。有些陈姓经营的企业、店铺、酒楼、饭店等冠以“义门”之名,以示不忘先祖。如“义门饭店”、“义门超市”、“义门陈酒厂”等。义门陈故里德安县的“义门陈酒厂”,为挖掘义门陈文化遗产,传承先祖酿酒秘方,在千年之前的“义门酒坊”原址建起了现代化酿酒厂,创历史文化名酒品牌,并大力支持,资助修复义门陈故居。在广东、福建、浙江、江西、安徽、湖北、湖南等地相继成立了“义门陈氏宗亲联谊会”、“义门陈氏理事会”、“义门陈氏族事会”等民间宗亲组织。全国的宗亲网站以“义门陈氏”冠名的达五十多处。以“义门”命名的学校、路、桥也屡见不鲜,如德安县第一所民办学校冠名为“东佳中学”,湖北一座桥梁就叫“义门大桥”,
壮哉,义门陈文化!美哉,义门陈人
第四节 义名远播
一、古代社会的光辉楷模
义门大家族是一个很有意义的有机体,家族有一辆成熟的管理机构,负责处理族内所有一切事务,对上负责向族人征收账税,保证家族与国家的协调沟通,保证能安全地与国家相处:对内有一年系统的管理制度,以保证族人不为争夺资源而发生冲突。
江州义门陈姓家族十五代聚居一堂,其实就是一个微型的国家,一个独立的社会,具有和国家机制相对应的各种功能。它有严谨的家训、严密的组织管理制度,有学校、藏书楼、接待馆、医院、销堂、田庄、园林,有自备生产、生活用品的各种设施,是中国古代传统的自给自足的自成体系的田园社会的典型。具有高度的组织管理才干,具有精明能干的智慧,具有大公无私的高贵品质,具有效老抚幼的天职观点,具有保障宗族利益防卫措施,具有团结一致和互谦互让的宝贵精神,具有调和官民关系的有效策略,具有一套完整优善的规章制度,才使这个大家族能十五代聚居一处,前后延续三百三十二年之久。
家法三十三条规定,在这个大家族里,“以治家之道为人伦之本,欲隆风教之原,必从孝悌始。”这无不渗透着儒学的精义,真正做到了老幼皆知,心领神会,成为每个家庭成员的行动准则,因此,尽管子孙众多,却上下尊卑有序,和善相处,齐心协力共建家族的繁荣。
陈姓家族最高当权者的确定,除嫡长子世袭惯例外,大多数时候,是采取比较开明方法,即不以少长辈份为惟一条件,而是选择有才能者来担任,这对于赢得家族成员的信任及维护家族利益是很有益处的。如陈崇之子陈衮主持家政三十五年,担任主事的陈鸿是他的侄儿,鸿以后再连五任都是兄弟。这说明在这个大家族中,曾经闪耀过一些民主意识的微光。
在家长的权威领导下,整个大家庭分工细密,各司其事,一切都是规范得井井有条,“置库司以掌家财,立庄长以督赋租。学校以教童稚,道院以业焚修,巫法以备祈祷,医师以供药石,东佳书院以待学者,德安宇(招待馆)以奉公门。其余酒浆盐米之储,衣裳笄省之具,三时饮食之节,四序宴会之期,长幼出入之仪,昏定晨省之礼,婚姻丧吊,送往迎来,赏以观善,罚以惩恶,凡诸纤悉,莫不周祥。
正因为这样,淳厚的家风影响着陈姓家族的每一片土地,这里游手好闲的人没有,玩物丧志的人没有,奇谈怪论的人没有,营私舞弊的人没有,“室无私财,厨无异馔,大小知数,内外群坐广堂,未成童者别为一席。”据记载,这种家风使百余条狗也受到了感染。它们共居一舍。吃食时,如果一条狗没有准时到达,其它的有决不会抢先食。
像这样的忠义之家,自然是封建社会的光辉楷模。仅就登科举任官吏的人数为例,到咸平四年(1044)时,便达450人之多!可见陈姓大家族在治理家政上,已经体现出治家治国的高度统一性。陈姓有建立陈国、齐国、张楚国、新朝、陈朝的丰富经验,以此来治家,自然是得心而应手了,这种经验似乎潜藏在陈姓生命史绵延的基因之中,以致在现代社会,这种类型的人才时常出现。
对于当时的陈姓家族,最高统治者给予他们以很高的待遇:免征徭役。又给江州义门至高的声誉,赐“真良家”的光荣称呼。又命造御书楼,赐“玉音”匾等等,赐御书等33卷。这样的大家族,促成了一方的安定团结,也成为其它地方仿效的榜样,对维系封建社会的统治具有很大的积极作用。
(选自《中华陈氏通鉴》)
二、“天下为公”的大同公社实体
义门陈氏之所以能够合族同居时间如此之长,有其外在的因素,即陈氏家族自外地迁入德安,语言风习有所不同,在自给自足自然经济的条件下,家族内部生活能自成一体,尤其是在黄巢起义后,社会并不安定,家族成员更希望能够团结并生活在一起,这样才能有力量抵御各种外来的侵扰。然而,更为重要的是,家族内部有一套行之有效的章法制度,使家族得以维持久聚不分。淳化四年(993)宋太宗询问义门家长陈兢:“汝义门所以义聚,何也!”陈兢回答说:“公也。公则无私,无私方可义聚。”于是宋太宗御书了“至公无私”四字以赐之。这种至公无私的精神,在家族内部成为处理各种事务和关系的准则:族产共有、家无私财、共同劳作、平均分配、人无贵贱、诸事平等,形成了一种“堂前架上衣无主。岁孩儿不识母,丈夫不听妻偏言、耕男不道田中苦”的既大公无私又和谐相处的局面。至公无私的准则与儒家的忠孝仁义思想档结合,既维持了家族内的尊卑长幼有序,又维护了家族内部的团结:实际上是儒家“天下为公”大同思想指导下的一种实践,一种具有血缘关系特征的大同公社实体。
三百多年间,义门陈家,以公字为准则,以孝义为先,不损人谋利,世以耕读为务,出现过许多感人的事迹。义门陈早在德安建庄之初,就特别重视对子孙的教育,专设“书屋”,以训教七至十五岁童蒙。又设“东佳书堂”,以备弟侄子姓有悟性聪敏者进一步深造。这些举措使全族的文化素养得到普遍的提升,使每个成员都能知书识礼,知教明义,为整个大家族的团结友爱奠定了基础、义门家族鼎盛时,曾养犬百余,“共一槽贮食饲之,一犬不至,群犬有皆不食”,家犬尚可调教如此和顺,何况于人哉!宋太宗时,家族人多,常苦乏食,诏令每岁贷粟二千石以接新熟,家长陈旭只受贷粟之半,有人劝其全受以邀善价,旭回答说:“朝廷以旭群义聚共居,特出王赋贷私室,岂可见利忘义,为罔上之事乎!”这类处以公心、不见利忘义的行为,被世人传为美谈。在陈氏家法三十三条中,有一条规定:凡新过门的媳妇,不论其出身贵贱,一律先下厨房劳动锻炼,充分反映了家内的平等均权。宋景德三年(1006)家中有不肖卑幼,将庄田典买与邻近豪民举债,利中翻利,填还不得,事被家长陈旭得悉,于是由陈延赏上表,乞请皇上追查,依敕断还。这只是依托皇恩、维护义门家风之一例。也正是由于唐宋历代皇帝的旌表嘉赏和朝廷的呵护,才使得义门得以维持到十五代三千九百余口不分家,能保持义门家风的一以贯之。
如果说《义门家法三十三条》是维护家族生存和发展的具体纲领,那么《义门家范十二则》则是义门陈氏家风优良传统的归纳,所列十二则家范,其中的大部分内容,如敬祖宗、孝父母、和兄弟、严夫妇、训子孙、隆师儒、谨交游、睦邻里、均出入、戒游惰等方面,在今天仍具有其积极的现实意义。义门陈现象虽然已过去千年,然而她留下的优良家范、家风传统,却是一份十分宝贵的遗产,仍值得我们去继承和发扬。
(陈国灿:义门陈武昌庄后裔,武汉大学历史系教授,博士生导师)
三、以孝治家的典范
陈氏为舜帝后裔之大宗,周武王克商后,为感舜德,导舜之后裔,以奉舜祀,得妫满,并将其长女姬嫁之,封为侯爵,派他统辖陈国故地,国号仍叫陈。妫满谥号陈期公,成为陈氏得姓之始祖。
胡公满之74代孙陈旺于唐开元十九年(注:陈公到叉门时间说法不一,特考)徙居江西德安县太平乡常乐里(今德安县桥镇门村),为江州义门陈氏之奠基祖。陈旺及其子孙以孝道治家,携家法,建书堂,义门陈氏日益昌盛。义门陈家拥有学校、藏书楼、接待馆、医院、祠堂、刑杖厅、田庄、园林以及用于生产、生活的各种设施,自给自足,过着聚居型式的田园生活,并逐渐成为封建社会的一个光辉样板,为历代统治者所重视,并不断获得朝廷的表彰。唐僖宗中和四年(884)首次旌表其门,南唐昇元元年(937)又诏立“义门”。宋太宗淳化四年(993)赐“至公无私”牌匾。至道二年(996)宋太宗御联:“聚族三千口天下第一,同居五百年世上无双。”天圣元年,宋仁宗又追赐义门陈氏先祖五世公爵:一世祖陈旺为晋国公,二世祖陈机为燕国公,三世祖陈感为许国公,四世祖陈蓝为吴国公,五世祖陈青为齐国公。此后,历代帝王相继教免义门陈家的杂科徭役。于是,义门陈家名扬天下,成为封建社会懂家以孝治家的典范。
然而,这样一个庞大的家族也引起统治者的警觉。宋仁宗嘉祐七年(1062)文彦博、包拯等人上疏,认为义门陈家过于集中,朝野太盛,建议分析。同年七月三日,江南西路转运使谢景初等奉旨临门,监护分析。分大小291庄,依派拈阄分迁各府、州、镇。其中江南110庄、楚地接壤91庄,两直、川、浙、广、闽因官立产90庄。这291庄陈氏家族遍布全国各地,其门首都挂有“义门世家”的匾额。中国近现代史上一些著名人物如陈宝箴、陈独秀、陈立夫、陈云、陈毅、陈诚、陈布雷、陈赓等都是江州义门陈氏分析到各地支派的子孙。元末“陈氏千七郎公”迁居广东揭西县,自称是颍川郡义门派系,其后裔于民国初年迁至泰国合艾市及南洋诸岛。如今,分布在祖国内地和港、澳、台地区以及世界各地的义门陈氏子孙,达千万之多,其中不乏俊彦良才。
江州义门在世界上是一种独一无二的文化现象,也是一笔蕴含着无比深厚爱国主义精髓的宝贵遗产,进一步发掘、弘扬江州义门陈文化,无论是从社会、经济、政治、文化角度还是从爱国主义的角度来考量,都有着巨大的历史意义和现实意义的。
(陈文华:福建厦门人,义门陈后裔,江西省社科院原副院长、首席研究员、曾任第八、九届全国政协委员、民进中央委员。)
四、江州义门陈氏治家方略的二元维度
义门陈氏合族义居的时间长度及其和谐共处的生存形态,创造了世界家族史奇观,历来众所瞩目,关于义门陈氏治家方略的研究,成为研讨义门陈文化现象的焦点与核心。
何光岳先生在《中华姓氏通史·陈姓》一著中,用“家国理想的光辉”来描述义门陈氏的社会形象,窃以为是恰如其分的。从陈氏的历史遗传角度来看,陈姓人在中国古代历史的不同时期,曾多次大起大落,历经磨练,严谨的家族教育,代代相袭,传承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素养;“况且义门建庄距南陈朝覆灭只有一百四十多年,在这里不能不说没有怀念旧国的影子”。义门陈所在地,相对国家而言只是弹丸之地,但却是以治理国家的方式来进行的,所以后人观义门陈氏,依稀看到了国家的模型,其内部建制也是应有尽有、功能齐全的,形成了一个与国家对应的管理空间,能够实施有效的治理。
家国一体的管理模式,对义门陈氏的管理方略具有决定性作用。研究义门陈氏的家政历史不难看出,义门陈氏的治理方略存在两个同等重要、并行不悖的维度,以“儒教”为纵向的德治和以“律条”为横向的法治,形成了义门治家的大坐标,并保持了良好、均衡、持续的发展。
“治家之道,必从孝道始”“族既庶矣,居既睦矣,当礼乐以固之,诗书以文之”,义门陈氏在儒家文化的轨道上进行了罕见的实践探索,使儒家的大同理想得到了成功践行,这在中外历史上无疑为首例,也是独例。义门陈氏的教化思想通过家范十二则、家训十六条予以格式化,并对与儒家思想相抵触的意识形态和行为方式予以排斥,如禁止习商等,家族的前途寄于科举“正途”,形成了“耕读传家”的淳厚家风。唐大顺元年(公元890年),义门陈氏第三任家长、我国古代教育史上应有重要地位的陈崇,创立了我国第一所私立大学“东佳书院”,对于灌输儒家思想、培养入仕人才,对整个家族“大小知教,内外如一”,尊卑有序,和睦共处起到了关键性作用。
同样在大顺元年,同样是陈崇,他和当时的家族贤达们深刻意识到单以儒教伦理来维系家族的团结是不够的,“恐将来昆云渐众,愚智不同,苟无敦睦之方,虑乖负荷之理”,必须实行律法治家,于是创立了“家法三十三条”,从家政管理、子孙教育、农桑生产、婚丧仪制、日常生活、物质分配、违制处分等方面都作了严格而具体的规定,以“推功任能,惩思扬善”为起点,保障了家族成员在经济上“和同”“均等”,取得了“人无同言而守义范”的效果,从而达到了长期聚居不分的目的。
如果说教化德治使义门陈氏形成思想上高度统一的内力,那么,家法的施行则是对此施加了强大的外力,德法兼治,恩威并施,在一千多年前的封建时代,义门陈氏从生活实际出发,找到了该时代最为理想的管理模式,充分显示了义门陈先祖的智慧和才能。“始者,陈氏二百人而家法行,三百口而义门立”,到宋太宗至道初年(公元995年),已是“家族千余口,世守家法,孝谨不衰,阖门之内,肃于公府”(《宋史·陈兢传》),到北宋中叶,义门陈家已发展成为全国最大的、符合宋王朝规范的封建大家族,并具备和国家相对应的各种功能,形成了典型的家国一体的社会模式。在这里,即使不再是王亲贵胄,乡野村民们也能以血缘关系为纽带长期义聚,“民俗朴实,服饰古野”“近于淳古”:这里没有压迫和剥削,没有形形色色的尔虞我诈;这里人无贵贱,一律平等,有衣同穿,有饭同吃,同甘共苦,所谓“堂前架上衣无主,三岁孩儿不识母,丈夫不听妻偏言,耕男不道田中苦”;这里是共同劳动,共同分配的公有制社会,一切事宜,定规在前,家族包揽,无须个人操心,日出而作,日没而息,“八百头牛耕日月,三千灯火读文章”,俨然一个乌托邦社会,然而,它却真实存在了三百年!这种理想的生活样版对当时及后世都产生了深远影响,也得到了封建王朝的青睐和扶持,义门陈氏也从中获得了良好的外部发展条件,强化了生命的张力,在中华氏族发展史上独树一帜。
研究义门陈氏的家族管理模式,对当今和谐社会的构建,应是大有裨益的,义门陈氏“公”与“和”的理想追求是我国社会长期以来的价值目标取向,进一步深层次的研究义门陈氏“公”“和”的发展动因和实现路径,对改良现代社会组织的管理,建设符合时代要求的、新型的、更高层次的社会组织具有借鉴意义。
陈建达:江西德安人,江西省德安县江州义门陈文化研究会副秘书长,义门陈文化研究员。
五、古代田园社会的典型
江州义门陈姓家族十五代聚居一堂,其实就是一个微型的国家,一个独立的社会,具有和国家机制相对应的各种功能。他有严谨的家训,严密的组织管理制度,有学校、藏书楼、接待馆、医院、祠堂、田庄、园林,有自备生产、生活用品的各设施,是中国古代传统的自给自足的自成体系的田园社会的典型。具有高度的组织管理才干,具有精明能干的智慧,具有大公无私的高贵品质,具有敬老抚幼的天职观点,具有保障宗族利益的防卫措施,具有团结一致和互谦互助的宝贵精神,具有调和官民关系的有效策略,具有一套完整优善的规章制度,才使这个大家族能十五代聚居一处,前后延续二百三十年之久。
作者:卢彦泓
选自《中华姓氏通史·陈姓)
六、家风醇厚
醇厚的家风吹拂着陈姓家族的每一个角落,这里没有游手好闲的人,没有玩物丧志的人,没有不利世道人心的奇谈怪论,没有营私舞弊的邪念,“室无私财,厨无异馔,大小知教,内外如一。”即使是用餐,也是一种高度统一而又谦和的行动,“每会食群坐广堂,未成童者别为一席。”
何光岳:著名的中华民族源流史研究专家,湖南省社会科学院炎黄文化研究所所长,1986年获国家有突出贡献的专家称号
七、“大同世界”的成功实践
义门陈以儒家“修齐”的经典(孝义治家、耕读传家)治家,保证了家族久聚不散,是社会文明进步的标志;其所维护的和谐族风长盛不衰,则是“大同世界”的成功实践。
作者:王炯尧
录自台湾《江西文献》187期“史海浮沉话义门”
八、绝无仅有的大家庭
德安义门陈氏这样人口之多、历史之久、孝道之真、名声之大、影响之广的封建大家庭,在中国历史上是仅见的。许多文人墨客都留下了赞词和诗篇。北宋状元胡旦回滨州渤海,路过德安,写了一篇《义门记》。徐锴写了一篇《陈氏书堂记》。《义门陈氏宗谱》中,有苏东坡“陈氏遗族,子孙保子”、黄庭坚“义门流芳”的题词,还有胡守道的《蕃公赞》、汪有源的《傥公赞》。《德安县志》中有揭傒斯的《寄题九江义门陈氏寿安堂》、钱若水和陈尧叟的诗。
孙家骅,江西省文物管理局原局长
九、晚清十大冤案之一——陈蔡案故事发生在清朝末年慈禧垂帘听政期间。
义门陈居住在江苏省宿迁市埠子镇陈林子村的一支后裔,秉承义门祖训,遵国法,守家训,读诗书,勤耕织。在困境里求生存,在勤谨中求发展,安居一方,建设一方。近五百年来,才雄迭起,声迹斐然。其间,受皇诰封典者数十人次,举人、进士出身者二十余人。逐渐形成一个团结向上,分布广大,繁衍众多,成就卓然的户数过万,人过数万的望族,雄居在淮河两岸的宿、洪、睢、泗广大地区。
陈家宝,一个老实巴交的家民,以种瓜谋生。一天,在瓜地侍弄西瓜。来了一个当地有名的泼皮蔡家赞。蔡家赞平时游手好闲,他以同宗,道台衙门巡防营哨官蔡金台为靠山,打三挟两,横行乡里,不干正事。蔡家赞要买瓜,挑了几个,拿着就走。陈家宝要他付钱,他说:“老子吃瓜从不给钱!”陈家宝也是个五尺汉子,对这明火执仗的讹诈怒火顿生,他夺下西瓜,说:“不给钱,瓜不准拿走!”这下可了不得,蔡家赞窜上来,挥拳就打。陈家宝也不示弱,三下五除二,把蔡家赞打得鼻青脸肿,大败而逃。
蔡家赞找到了蔡金台,添油加醋的说陈家宝怎么看不起姓蔡的,怎么骂蔡金台是麻子,一下子激起了蔡金台心中的火气。他立即派四个兵,把陈家宝抓来,在埠子街上,一阵乱棍,就把陈家宝打死了。
当时,陈氏族中有个德高望重的饱学之士陈修义看不过陈姓族人无辜受死,召集族老,商讨对策。大家义愤填膺,主张打官司,告蔡金台。
告蔡金台,谈何容易!蔡金台的干爸爸潭木杠子就是徐州府道台。状子连送三次,都被退了回来,说陈家宝抢劫民女,死有应得,官司不予受理。
陈氏族人在祠堂里召开各房各支大会,按照每户地亩财产情况集资,有人出人,有力出力,全族上下,坚凑将官司打到展!人心齐。最山移。半年后,陈修义带着陈家宝的妻子向省城苏州出发了。祖孙俩晓行夜宿,赶到苏州,谁知这时,潭木杠子已升任苏州巡抚。官司自然又败了,陈修义还被革去了功名。
把官司打到京城去!祖孙辆从苏州出发,走了两个多月,到了京城。住在一家小旅店里。店主人姓陈,也是义门陈后裔。他听说事情的原委后,思忖再三,给陈修义出了个告御状的主意。原来,慈禧太后经常到颐和园去,回宫必经这里。
告御状,一要有胆量,二要不怕受苦,三是要等机会。
光阴似箭。可成天沉浸在忧愁里的陈修义却度日如年。半年过去了,还没机会,祖孙俩吃不下,睡不好,整日哎声叹气,一天,店主兴奋的对他们说:“好了,有望了,刚才九门提督率兵扫街,八成是太后要来了。”他又对陈家宝妻子说:“大嫂,我找了当街的一家,你躲进去,看到黄缎子的彩绣大轿就跑出来,跪在轿前,高声喊冤,不论侍卫,太监怎样打你,拉你,你都要顶得住啊!”
大半年的等待终于来到了。陈家宝的妻子看到彩缎子的黄色大轿后,从门里冲出来,双膝下跪,状纸过头,大声的边哭边喊:“民女冤沉海底,求太后为民女伸冤哪!”任凭侍卫怎么轰她,拉她,打她,她就是不起来。
慈禧从轿子里探出头问道:“什么事啊?”李莲英奏道:“一个民女拦轿喊冤,状告江苏巡抚,求老佛爷示下。”“接下来,带回宫再问吧。”太后缓缓的说。这就等于受理了这个案子。
俗话说,冤大自出。潭木杠子就在不久前得罪了李莲英,也引起了太后的不快,这正是“修理”他的一个好机会。
在后宫里,太后一边听陈家宝妻子哭诉事情的原委,一边抹着眼泪在状子上批道:“着三司详查,据实回奏,毋得殉情,致干咎戾!”这样严厉的批示,太后很少下过。
最后,潭木杠子被革去江苏巡府,降任云南某州知府,蔡金台充军发配新疆,死在了路上。历时五年的陈蔡案告了一个段落,义门陈终于打胜了这场官司。
在陈家宝被害五周年这一天,陈修义倡议为被害人开个追悼会。于是,陈氏族人,每房每支,少则一人,多则全家出动。陈林子义门祠堂前的广场上,人山人海。陈修义满含热泪,挥笔写下一幅对联:“三千里水陆奔驰,叹尘沙扑面,波浪惊心,艰难时真是铁船渡海;六十月冤狱翻复,幸祖宗有灵,天神睁眼,昭雪后俨然枯木逢春。
本文作者陈斯高,江苏泗洪人,诗人,作家